第 122 章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漫长也格外的寒冷眼看正月已过大雪仍然时下时停江东多地出现了雪灾，虽然每年冬天都有流民贫民冻饿而死的情况，但今年尤为严重而且若灾情持续，必将伤及春耕，粮食收成将大打折扣，对于军队的粮草供应也会产生极大影响。
孙权与张昭商量了许久应对之法又派出不少官吏视察受灾城镇忙得是焦头烂额，寝食不安，但更令他头疼心烦的则是孙尚香的抗婚。
自那夜与孙权争吵后，孙尚香闭门不出，不吃也不喝大多时候就是坐在窗前，望着簌簌飘落的雪花一言不发神色比庭中积雪还要冰冷，任冬歌等侍女们如何恳求也无用。
她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无声地对抗孙权看谁先向谁低头。
又是一日天大亮孙尚香迷迷糊糊醒来隐约听见身边一声惊喜的呼唤“郡主？你醒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费力想一会，才想起自己原来是昏了过去。
冬歌跪在榻前，双眼通红，“郡主，你不吃不喝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垮了啊……”
孙尚香无力地躺在榻上，无论冬歌如何哭求，她都恍若未闻，既不说话，也不看她一眼，整个人就像没了魂只剩躯壳一般。
冬歌焦急万分，没有办法，只能又去跪求孙权，求他收回成命。孙权见孙尚香是真的决心以死相抗，又惊又怒，在房中来回踱步。
孙刘联姻已定，又怎能反悔？而且刘备等人还在驿馆，这件事能瞒住一时，但拖不了太久。事情陷入了两难局面，一旦郡主抗婚消息传出，到时该如何收场？
孙权烦躁不已，喝退众人。
步练师担心夫君，也想替他分忧，遂命侍女准备好郡主爱吃的东西，提着食盒亲自来到孙尚香房中劝她。
“郡主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让大夫来看看？”步练师坐到榻边，秀眉紧蹙，满脸关切担忧。
孙尚香侧过身子，面朝墙壁，冷淡道：“不用。”
步练师拿出食盒里的蜜浆糕点，继续柔声劝道：“那多少吃点东西吧，再怎么与至尊置气也不要糟蹋自己身子啊。”
孙尚香不说话，也不看她。步练师端着食碟等了许久，最后只能放下，忧心忡忡道：“这几日至尊心情不好，夜不成寐，就算是赤壁之战前，也不曾见他烦忧到这个地步……还望郡主多体谅一下至尊的难处。”
“我体谅他？那有谁来体谅我呢？”孙尚香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只想嫁给心爱之人，又有什么错？连这么一个微小的愿望都不能达成吗？”
说完，身后陷入了一阵沉默，片刻后，步练师幽幽的低语响起，“自古以来，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间又有几个女子能凭自己的心意嫁人呢？”
“那你呢？”孙尚香终于扭头看向步练师，“你是自愿嫁给我二哥的吗？”
许是这话问得太突然直接，步练师怔了怔，然后慢慢垂下了眼眸，“妾幼年丧父，遭逢战乱，后随着母亲东渡，来到江东，日子一直过得很艰苦。”说到此，她顿了顿，嘴角浮起淡淡笑意，“幸得进侯府，备受至尊爱护，能成为至尊的女人，是妾的福气。”
孙尚香笑哼一声，“如此说来，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妾绝不是此意！”步练师连忙解释道，“妾的意思是，寻常女子尚不能婚嫁自主，何况高门显贵的女子？郡主身份贵重，就注定你不会面临一场寻常的婚姻，要权衡考虑的东西也会更多。”
孙尚香笑得悲凉又讽刺，“没错，把我嫁给刘备，既能巩固孙刘联盟，又能在刘备身边时刻监视他，这样的确比我留在江东更有利。”
“可是”她转眸看着步练师，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纵然她心里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要她违背心意，屈从现实，心甘情愿地服务于政治利益，她做不到！
孙尚香坚决固执的态度让步练师一时语塞，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忧虑道：“郡主难道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也要和至尊争下去？你的身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说过，若他非要逼我嫁给刘备，那就等着喜事便丧事。”孙尚香神色决然，丝毫无惧，“麻烦步姐姐回去告诉二哥，若他不愿收回成命，那就请看在这点兄妹情份上，赏我一个痛快吧。”
步练师面色白了几分，急忙道：“郡主莫要说胡话，你是至尊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了，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孙尚香闭上双眼，冷笑不语。
步练师摇头叹道：“妾知道郡主另有所爱，只是没想到郡主性情刚烈至此，连死都不怕，可就算郡主你自己无所畏惧，难道你不为陆校尉想想吗？”
孙尚香骤然睁开眼，面色一凛，挣扎着起身，“他想把陆伯言怎样？！”
若孙权用陆议来逼她……那她、她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做！
孙尚香起得太快，又因为两三日不吃不喝，顿觉眼前发黑，头昏脑涨，步练师忙扶住她，“至尊没说要把陆校尉怎样……”她一时间心慌意乱，只觉心跳快得像要破出胸腔，手撑在榻沿，急喘了几口气，极力驱散眼前的黑暗，步练师不停地帮她抚背顺气，待她渐渐平复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步练师堆起两个软枕让孙尚香靠着，与她面对面坐着，沉吟良久，又语重心长道：“郡主若真的宁死不嫁，至尊到最后肯定不会为了联姻逼死自己亲妹妹，可为免孙刘之间因悔婚而交恶，也只能对外宣称，郡主突发疾病而亡，这婚事自然也取消了。可那样，郡主纵然遂了心愿，与心爱之人相守，你也不再是江东郡主，你必须放弃自己的姓氏、身份，到他处隐姓埋名。”
孙尚香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若是如此，我求之不得。”
步练师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反问道：“郡主不在乎，可有想过，陆校尉也不在乎吗？”
孙尚香心头一震，瞬间愣住了。
步练师握住她的手，徐徐说道：“妾也曾在庐江居住过，故而对陆家之事有过耳闻，陆氏经过那场大难还能复兴，着实不容易，陆校尉十二岁便做了陆氏族长，必然时刻肩负着家族重担。想来两位陆公子能放下旧怨出仕，即是为了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是为了重振家族，光耀门楣。”
“如今天下未平，正是用人之际，陆校尉出身大族，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他会甘愿为了爱情放弃仕途，放弃家族，从此以后成为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毫无建树地过完一生？”
“男人的心与女人的不同，尤其是心怀大志的男人，即使这一刻他爱你至深，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但再深刻的爱也会在日常琐碎中消磨，谁又怎能保证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不会后悔？”
“就算他不会后悔，始终爱你如初，可是，他的才华、他的理想、他原本可建立的功业，都将为了爱情付诸东流，他的生命将失去光彩夺目的机会，变得没有什么价值，这样真是郡主想要的吗？换句话说，若他真的放弃一切，心中只剩情爱，郡主还会爱这个男人吗？”
她每说一句话，孙尚香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字字句句都直击心口，说得她心乱如麻，却无言反驳，最后只能抱住头，低吼出声，“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步练师长叹一声，替她捻了捻被角，温声道：“郡主再好好想想，妾身告退。”
正欲离去，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及侍女们“拜见至尊”的声音，接着门被拉开，孙权负手而立出现在门外。
步练师忙迎上前去，展袖叠手，欲福身行礼，还未拜下便被孙权扶起。
孙尚香面无表情坐在榻上，目光落在面前虚空的某处，见孙权来没一点反应，也不看他们。
见她这个模样，孙权面色微冷，步练师在兄妹俩间来回看了一眼，眼中又浮起担忧，伸出手拉住孙权的衣袖，温柔轻声道：“妾看着至尊为郡主婚事烦忧，郡主也不吃不喝，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想着来劝劝郡主。郡主性情刚强，这些事一时想不通也能理解，至尊和郡主好好说，千万不要再吵架置气了，可好？”
孙权蹙眉看着沉默无言的孙尚香，叹了口气，点点头，“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步练师微微躬身，缓缓退了出去。
孙权走上前，瞥见榻边打开的食盒，里面糕点分毫未动，再看了一眼桌案上早已冷掉也未动的饭菜，眉头拧得更紧，他低头看着孙尚香苍白憔悴的脸，语气中既有痛惜，又充满了失望，“为了一桩不如你意的婚事，就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
孙尚香抱住双膝，把头埋进臂弯里，并不想和他说话。
孙权俯身拿出食盒里的一碟糕点，在她身边坐下，皱眉劝道：“别闹了，吃点东西。”
见她仍旧埋着头不动，孙权只得去拉她的手臂，孙尚香终于不耐烦了，气得挥开他的手，“啪”的一声，瓷碟摔得四分五裂，糕点散落一地。
侍候在门外的冬歌等侍女听到响动，吓得立刻小跑而入，可看到吴侯和郡主两人阴沉的脸色，想上前收拾也不敢。
孙权挥手让侍女们退下，蹙眉看了孙尚香半晌，闭眸长叹口气，摇头笑道：“小妹，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可以为保卫江东而死，却不可能为抗婚而死，你现在不过是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就许你逼迫我？不许我威胁你？孙尚香冷冷一笑，转头嘲讽道：“造成这个局面的是你，你不顾我的意愿提出联姻，现在进退两难了，你却反过来怪我。”
孙权面色疲惫，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和她争吵，耐着性子缓缓道：“小妹，这件事是二哥有负于你，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江东大业。”他罕见地放低姿态，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恳求，“就算二哥求你了，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要为父兄守护好江东吗？这也是守护江东的方式。”
“这不一样。”孙尚香冷声反驳，语气强硬。
她愿意在江东危急时披甲上马，拔剑守护这片土地，但那是她自己意愿与选择，而不是被恩义亲情所逼，做一个联姻的工具。
孙权紧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道：“一旦悔婚，那对刘备而言就是极大的羞辱，到时结亲不成反成仇，你有没有想过会造成怎样的祸事？”
孙尚香被他这话气笑了，好像她抗婚，就成了自私自利、罔顾江东安危的罪人，她颇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你问都不曾问过我一句，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不曾给我，难道我不答应就是我的错吗？”
孙权皱眉垂眸，沉默良久，孙尚香也不再说话，冷冷看着他。
就在孙尚香以为他要和她无言对坐到天黑，正准备下逐客令时，孙权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道：“好，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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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让大夫来看看？”步练师坐到榻边，秀眉紧蹙，满脸关切担忧。
孙尚香侧过身子，面朝墙壁，冷淡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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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不说话，也不看她。步练师端着食碟等了许久，最后只能放下，忧心忡忡道：“这几日至尊心情不好，夜不成寐，就算是赤壁之战前，也不曾见他烦忧到这个地步……还望郡主多体谅一下至尊的难处。”
“我体谅他？那有谁来体谅我呢？”孙尚香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只想嫁给心爱之人，又有什么错？连这么一个微小的愿望都不能达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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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笑哼一声，“如此说来，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妾绝不是此意！”步练师连忙解释道，“妾的意思是，寻常女子尚不能婚嫁自主，何况高门显贵的女子？郡主身份贵重，就注定你不会面临一场寻常的婚姻，要权衡考虑的东西也会更多。”
孙尚香笑得悲凉又讽刺，“没错，把我嫁给刘备，既能巩固孙刘联盟，又能在刘备身边时刻监视他，这样的确比我留在江东更有利。”
“可是”她转眸看着步练师，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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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坚决固执的态度让步练师一时语塞，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忧虑道：“郡主难道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也要和至尊争下去？你的身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说过，若他非要逼我嫁给刘备，那就等着喜事便丧事。”孙尚香神色决然，丝毫无惧，“麻烦步姐姐回去告诉二哥，若他不愿收回成命，那就请看在这点兄妹情份上，赏我一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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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闭上双眼，冷笑不语。
步练师摇头叹道：“妾知道郡主另有所爱，只是没想到郡主性情刚烈至此，连死都不怕，可就算郡主你自己无所畏惧，难道你不为陆校尉想想吗？”
孙尚香骤然睁开眼，面色一凛，挣扎着起身，“他想把陆伯言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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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堆起两个软枕让孙尚香靠着，与她面对面坐着，沉吟良久，又语重心长道：“郡主若真的宁死不嫁，至尊到最后肯定不会为了联姻逼死自己亲妹妹，可为免孙刘之间因悔婚而交恶，也只能对外宣称，郡主突发疾病而亡，这婚事自然也取消了。可那样，郡主纵然遂了心愿，与心爱之人相守，你也不再是江东郡主，你必须放弃自己的姓氏、身份，到他处隐姓埋名。”
孙尚香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若是如此，我求之不得。”
步练师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反问道：“郡主不在乎，可有想过，陆校尉也不在乎吗？”
孙尚香心头一震，瞬间愣住了。
步练师握住她的手，徐徐说道：“妾也曾在庐江居住过，故而对陆家之事有过耳闻，陆氏经过那场大难还能复兴，着实不容易，陆校尉十二岁便做了陆氏族长，必然时刻肩负着家族重担。想来两位陆公子能放下旧怨出仕，即是为了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是为了重振家族，光耀门楣。”
“如今天下未平，正是用人之际，陆校尉出身大族，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他会甘愿为了爱情放弃仕途，放弃家族，从此以后成为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毫无建树地过完一生？”
“男人的心与女人的不同，尤其是心怀大志的男人，即使这一刻他爱你至深，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但再深刻的爱也会在日常琐碎中消磨，谁又怎能保证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不会后悔？”
“就算他不会后悔，始终爱你如初，可是，他的才华、他的理想、他原本可建立的功业，都将为了爱情付诸东流，他的生命将失去光彩夺目的机会，变得没有什么价值，这样真是郡主想要的吗？换句话说，若他真的放弃一切，心中只剩情爱，郡主还会爱这个男人吗？”
她每说一句话，孙尚香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字字句句都直击心口，说得她心乱如麻，却无言反驳，最后只能抱住头，低吼出声，“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步练师长叹一声，替她捻了捻被角，温声道：“郡主再好好想想，妾身告退。”
正欲离去，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及侍女们“拜见至尊”的声音，接着门被拉开，孙权负手而立出现在门外。
步练师忙迎上前去，展袖叠手，欲福身行礼，还未拜下便被孙权扶起。
孙尚香面无表情坐在榻上，目光落在面前虚空的某处，见孙权来没一点反应，也不看他们。
见她这个模样，孙权面色微冷，步练师在兄妹俩间来回看了一眼，眼中又浮起担忧，伸出手拉住孙权的衣袖，温柔轻声道：“妾看着至尊为郡主婚事烦忧，郡主也不吃不喝，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想着来劝劝郡主。郡主性情刚强，这些事一时想不通也能理解，至尊和郡主好好说，千万不要再吵架置气了，可好？”
孙权蹙眉看着沉默无言的孙尚香，叹了口气，点点头，“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步练师微微躬身，缓缓退了出去。
孙权走上前，瞥见榻边打开的食盒，里面糕点分毫未动，再看了一眼桌案上早已冷掉也未动的饭菜，眉头拧得更紧，他低头看着孙尚香苍白憔悴的脸，语气中既有痛惜，又充满了失望，“为了一桩不如你意的婚事，就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
孙尚香抱住双膝，把头埋进臂弯里，并不想和他说话。
孙权俯身拿出食盒里的一碟糕点，在她身边坐下，皱眉劝道：“别闹了，吃点东西。”
见她仍旧埋着头不动，孙权只得去拉她的手臂，孙尚香终于不耐烦了，气得挥开他的手，“啪”的一声，瓷碟摔得四分五裂，糕点散落一地。
侍候在门外的冬歌等侍女听到响动，吓得立刻小跑而入，可看到吴侯和郡主两人阴沉的脸色，想上前收拾也不敢。
孙权挥手让侍女们退下，蹙眉看了孙尚香半晌，闭眸长叹口气，摇头笑道：“小妹，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可以为保卫江东而死，却不可能为抗婚而死，你现在不过是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就许你逼迫我？不许我威胁你？孙尚香冷冷一笑，转头嘲讽道：“造成这个局面的是你，你不顾我的意愿提出联姻，现在进退两难了，你却反过来怪我。”
孙权面色疲惫，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和她争吵，耐着性子缓缓道：“小妹，这件事是二哥有负于你，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江东大业。”他罕见地放低姿态，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恳求，“就算二哥求你了，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要为父兄守护好江东吗？这也是守护江东的方式。”
“这不一样。”孙尚香冷声反驳，语气强硬。
她愿意在江东危急时披甲上马，拔剑守护这片土地，但那是她自己意愿与选择，而不是被恩义亲情所逼，做一个联姻的工具。
孙权紧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道：“一旦悔婚，那对刘备而言就是极大的羞辱，到时结亲不成反成仇，你有没有想过会造成怎样的祸事？”
孙尚香被他这话气笑了，好像她抗婚，就成了自私自利、罔顾江东安危的罪人，她颇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你问都不曾问过我一句，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不曾给我，难道我不答应就是我的错吗？”
孙权皱眉垂眸，沉默良久，孙尚香也不再说话，冷冷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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