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一路逛到阊门下孙尚香觉得有点饿了瞧见街边有家卖面食的小店便拉着陆议走进去，点了一笼牢丸，两碗汤饼。
牢丸很像现代的小笼包陷肉用丰膀猪肋切成细丁碎末佐以姜枝、辛桂、椒兰及盐豉等调料搅合，庖人手法娴熟地裹上面皮，一次做好十个再放入笼中蒸熟。出笼后香气四溢，令人垂涎皮儿似纸薄却不会有一个露馅。
孙尚香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夹起一个，咬破薄薄的面皮后，鲜浓味美的汤汁顺势流进嘴里，陆议笑着提醒道：“小心烫。”
孙尚香当然知道很烫，但根本忍不住过会再吃于是吹口气再嘬口汤吃得很是小心专注，没一会她的脸就被热气熏得泛红双唇亦是不点而朱倒显得十分可爱。
寒风吹得她几丝鬓发拂过脸颊有一两根沾到了嘴边，孙尚香右手拿筷，左手握匙，正埋头咬牢丸，不知是没注意还是腾不开手，暂时没管这碍事的头发，陆议便微笑着抬手替她捋了捋鬓边发丝。
孙尚香抬眸，与他目光对个正着，“你怎么又不吃？”说着就往他碗里夹了两个牢丸，开玩笑道，“又想让我喂你啊？”
陆议摇头轻笑，拿过筷匙。
冬天吃完热气腾腾的面食，浑身都暖融融的。出了小店，孙尚香和陆议又牵着手走了一段路，行至内城河畔，踏上横跨河上的廊桥。此时夜色渐浓，皓月当空，河边仍有不少青年男女往河里放水灯，有祈求姻缘美满，家人安康的，也有人在为逝去的亲友祈福。
岸边有卖莲灯鱼灯的小贩在叫卖，陆议望见，微笑着问她，“想许愿吗？”
孙尚香望着河面上随水波飘荡的点点灯火，思绪不禁回到想到建安五年的那场上元灯节，她与陆议也曾一起放水灯许愿，那时她满心希望能改变大哥英年早逝的命运，家人都能平安康乐，可现实却是那样的残酷。
孙尚香默然半晌，摇了摇头，“算了，许愿祈福，说到底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念想而已，没多大意义。”
陆议察觉到她突然心情低落，沉吟了一瞬，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世事本无常，乱世为人，更是不易，能有个念想，也是好的，至少漫漫余生，还能有所期盼。”
他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微笑反问，“不是吗？”
孙尚香转头与他对视，河畔灯火映在他的眼瞳里，像天上星星，一闪一闪的，再仔细看，她从那双蕴满缱绻深情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
她的悲伤有他分担，她的欢喜也有他分享，他对她的牵挂与情意，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无需再用言语说明。
“也对。”孙尚香心中低落渐去，脸上又浮起笑意，问道，“那你这次还想许什么愿望？”
陆议摇头，轻轻扳过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眼神认真且坚定，“阿香，若能娶你为妻，已是我此生之幸，我不敢再向上天奢求更多。我怕所求太多，这点福气也会从手中偷偷溜走了。”
他的语气动作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克制不住激动，会惊扰到她。孙尚香心里感觉欢喜又酸涩，原来他比她想象的更爱她。可从前的他们，在彼此性格、身份等种种原因交杂下，导致他们都看不懂对方的心意，所以蹉跎浪费了这么多时光，才能真正敞开心扉走在一起。
她心下感动，忍不住倾身靠在他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腰。
陆议有一瞬间的怔忪，他克己守礼惯了，向来不习惯大庭广众之下做太亲密的举动，但此时，他垂眸看着怀中心爱的女子，心中柔情涌动，情不自禁缓缓抬起手，覆上她的肩臂，轻柔地回抱住了她，然后慢慢的，越抱越紧。
冬夜里，画桥上，迷离灯火中，两个人紧紧依偎相拥，互相传递着暖意，这种感觉如在雪天饮美酒，不觉自醉。
孙尚香只觉心口咚咚直跳，而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他心跳加快，不由抿唇莞尔，忽然很想看看他此刻的神情，于是悄悄抬起头，不过这个这个角度也只能看见他微微紧绷的下颌，以及紧抿的双唇。
她的气息拂过他颈畔，灼灼目光落在他脸上，陆议的呼吸渐渐急促，明明很紧张面上却还极力自持，她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故意逗他，“你心跳好快啊。”
陆议面色一僵，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耳廓隐隐发红，只好扶正了她的身子，微微偏过头去，默然无语。
偏偏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个煞风景好手，仍继续往火苗上扇风，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好在陆议自控力极强，深吸口气，很快镇定下来。他静静看她片刻，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绳挂坠递到她眼前。
孙尚香低头看去，疑惑道：“这是……？”
他展开五指，掌中是一个白玉骰子状的项坠，中间镶了一颗红豆，鲜红欲滴。
孙尚香心下奇怪，方才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什么时候买的？可当她抬眸对上陆议温柔的眼神时，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你做的？”
陆议轻点了下头，清亮的眼眸中隐含期盼。
以红豆寄情，刻相思入骨。此生唯愿，与卿相守，终老一生。
孙尚香神色微怔，“你送我红豆骰子是何意？”
陆议眉宇间暗含笑意，缓缓问道：“郡主……不知？”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当然知道，可她想听他亲口说，遂故作疑惑，摇摇头，“不知道。”
陆议将红豆骰子置入她手中，随后双手合拢轻覆住她的手，就像捧着珍而重之的无价之宝，“红豆乃相思之物，民间常用此物赠与亲友，以寄怀念之情，或是……”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赠与心爱之人，以求长相厮守。”
孙尚香低声喃喃道：“所以，这算是定情信物？”
“阿香。”陆议轻声唤她，语气得温柔仿佛能滴出水，孙尚香心弦颤动，抬眸看他，四目相接下，他神色郑重而认真，“你相信我，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孙尚香眉眼含笑，看了陆议半晌，微昂下巴道：“那是，只有我放手的份，要是我嫁给你之后，你再敢因为什么苦衷而推开我，我……”顿了顿，她故作凶巴巴道，“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即使是玩笑似的威胁，她也不敢真的说和离之类狠话，怕有那么一点伤到他的心。可陆议心里却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立即道：“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孙尚香定定看着他，眸中似有水光浮现，越发衬得她一双大眼睛明亮清澈，万千灯火加在一起，也不及她眼中的光彩。她抬了抬手，唇畔逸开笑意，“你帮我戴上吧。”
陆议双眸骤亮，刹那间，铺天盖地而来的欢欣与幸福将他淹没，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虽然勉力克制，双手却微微发抖，好不容易才帮她戴到了脖颈上。
孙尚香转回身，垂眸看着她手握着的玉骰，细细摩挲着略微凸出的红豆，随后将骰子塞入斗篷里，笑盈盈望着他，“我会好好保存的。不过……我是不是该回礼啊？”
不待他开口，她眼睛一转，道：“有了！”
见他面露疑惑之色，她极力按捺上扬的嘴角，“你先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
陆议微微一笑，依言闭上了双眼。
忽而一阵寒风吹过，桥上灯笼左右晃动，一片光影摇曳，将两人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孙尚香抿唇盯着他看了片刻，鼓起勇气，踮起双脚，吻上了他的唇。
陆议的身子骤然僵住，倏尔睁眼。
四目相对，两人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进对方眼里。陆议纤长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幽黑的眼眸怔怔看着她。
蜻蜓点水的一吻，两人俱是心神巨震。
孙尚香心跳如鼓，脸颊染上红晕，不着痕迹地退了回去。
陆议很快从最初的迷茫震惊中回神，低头看着她，眸光幽深，神情沉静而专注。
孙尚香被他看得反而不好意思了，但又想到扭捏害羞不是她的风格，于是轻咳一声，抬眸直视他，霸气地宣誓主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们永远在一起，风雨同渡，不离不弃。”
陆议默默看着她，忽而再次拥她入怀，几乎是用尽力气拥紧她，埋首在她颈间，嗓音微哑道：“好，此生相守，不离不弃。”
不知不觉，夜深了，黑沉沉的天空飘起了小雪，陆议怕她着凉生病，当即送她回西市，登上回府的马车。
有他在身边，虽是寒冷的雪夜，她也不觉得冷，反而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
那时她以为，只要有他在，她将无所畏惧。只要两人相爱，任何人事都不能阻碍他们在一起。可她忘了世事弄人，无论是王侯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生逢乱世，皆身不由己。
正式的初吻！鼓掌！撒花！
不敢写得太过，审核大大高抬贵手
话说我是不是写得有点啰嗦，本来想快点过度到赤壁之战，没想到写了这么多章还没写到23333，看来我要加快进度走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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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夹起一个，咬破薄薄的面皮后，鲜浓味美的汤汁顺势流进嘴里，陆议笑着提醒道：“小心烫。”
孙尚香当然知道很烫，但根本忍不住过会再吃于是吹口气再嘬口汤吃得很是小心专注，没一会她的脸就被热气熏得泛红双唇亦是不点而朱倒显得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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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抬眸，与他目光对个正着，“你怎么又不吃？”说着就往他碗里夹了两个牢丸，开玩笑道，“又想让我喂你啊？”
陆议摇头轻笑，拿过筷匙。
冬天吃完热气腾腾的面食，浑身都暖融融的。出了小店，孙尚香和陆议又牵着手走了一段路，行至内城河畔，踏上横跨河上的廊桥。此时夜色渐浓，皓月当空，河边仍有不少青年男女往河里放水灯，有祈求姻缘美满，家人安康的，也有人在为逝去的亲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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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默然半晌，摇了摇头，“算了，许愿祈福，说到底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念想而已，没多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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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里，画桥上，迷离灯火中，两个人紧紧依偎相拥，互相传递着暖意，这种感觉如在雪天饮美酒，不觉自醉。
孙尚香只觉心口咚咚直跳，而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他心跳加快，不由抿唇莞尔，忽然很想看看他此刻的神情，于是悄悄抬起头，不过这个这个角度也只能看见他微微紧绷的下颌，以及紧抿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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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神色微怔，“你送我红豆骰子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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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议将红豆骰子置入她手中，随后双手合拢轻覆住她的手，就像捧着珍而重之的无价之宝，“红豆乃相思之物，民间常用此物赠与亲友，以寄怀念之情，或是……”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赠与心爱之人，以求长相厮守。”
孙尚香低声喃喃道：“所以，这算是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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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议双眸骤亮，刹那间，铺天盖地而来的欢欣与幸福将他淹没，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他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虽然勉力克制，双手却微微发抖，好不容易才帮她戴到了脖颈上。
孙尚香转回身，垂眸看着她手握着的玉骰，细细摩挲着略微凸出的红豆，随后将骰子塞入斗篷里，笑盈盈望着他，“我会好好保存的。不过……我是不是该回礼啊？”
不待他开口，她眼睛一转，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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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议微微一笑，依言闭上了双眼。
忽而一阵寒风吹过，桥上灯笼左右晃动，一片光影摇曳，将两人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孙尚香抿唇盯着他看了片刻，鼓起勇气，踮起双脚，吻上了他的唇。
陆议的身子骤然僵住，倏尔睁眼。
四目相对，两人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进对方眼里。陆议纤长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幽黑的眼眸怔怔看着她。
蜻蜓点水的一吻，两人俱是心神巨震。
孙尚香心跳如鼓，脸颊染上红晕，不着痕迹地退了回去。
陆议很快从最初的迷茫震惊中回神，低头看着她，眸光幽深，神情沉静而专注。
孙尚香被他看得反而不好意思了，但又想到扭捏害羞不是她的风格，于是轻咳一声，抬眸直视他，霸气地宣誓主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们永远在一起，风雨同渡，不离不弃。”
陆议默默看着她，忽而再次拥她入怀，几乎是用尽力气拥紧她，埋首在她颈间，嗓音微哑道：“好，此生相守，不离不弃。”
不知不觉，夜深了，黑沉沉的天空飘起了小雪，陆议怕她着凉生病，当即送她回西市，登上回府的马车。
有他在身边，虽是寒冷的雪夜，她也不觉得冷，反而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
那时她以为，只要有他在，她将无所畏惧。只要两人相爱，任何人事都不能阻碍他们在一起。可她忘了世事弄人，无论是王侯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生逢乱世，皆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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