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连环计_恶毒表妹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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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连环计

  这几日,祖父和谢铎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尤其是谢铎,因为圣上不?信别人,只信他,所以基本?上都是天亮才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

  成山王的举动,将本?就浑浊的朝堂彻底搅乱了。@无限好城

  李照此去承德,是圣上点了头的,他从来没有对李照予以厚望,只盼他安全,临行前?,也?另派了一队人马给李照做障眼法。

  他没想到,李照根本?没有离京,承德一明一暗两?位八皇子,都是假的。

  圣上本?就积劳成疾,眼下大军压境,更成了强弩之末,阁老们劝他下密诏,立李照为太子,或者干脆让李照继位。

  可时间太短了,李照风评本?就不?好,仓促之下,硬推上位,恐难以服众。

  而且,若此举激怒了成山王,反而会给他合理造反的借口。

  “寡人早有打算,众卿可安枕无忧矣。”圣上语调慢慢的,散漫中透着疲惫,交代着这些天来无数次说过的话?,“若成山王果生异心,众卿切记,务必隐忍。

  “——江山易主,黎庶仍在,这个?位置,由谁来坐不?要紧,要紧的是国泰民安——即便是永顺登位,也?仍需众卿的倾力辅佐,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卿都是国之栋梁,唯有保全自身,静待良机,方是上策。”圣上还?笑得出来,“行了,不?用一天到晚看着寡人,回?去歇着吧。”

  众大臣面面相觑,皆是无可奈何?,尽管它们都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可圣上的话?,他们又怎么敢不?听?

  何?况,他们都清楚,圣上说的是正?确的。

  ——无论谁来做这个?皇帝,他们都要为黎民百姓鞠躬尽瘁,若能灵活变通,说不?定可以阻止成山王大肆屠戮。

  然而,在当?今圣上的面前?,谁又敢说这种?话?呢?

  齐齐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不?少大臣都痛哭流涕起来。

  他们都是为官数十?年的元老,与圣上一同打天下的,当?时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竟沦落到这种?境地,而他们也?全都老了。

  如?何?能不?让人唏嘘?

  “好了。”圣上朗声大笑起来,“天色也?不?早了,便在殿前?用膳吧。”

  说完,起身离开了。

  谢铎随行保护,众大臣被留在景毓宫前?,等候用膳。

  走出景毓宫,圣上的步伐慢了下来,身形也?有一瞬间的不?稳,被贴身的公公扶住,更放慢了脚步。

  望着圣上的背影,谢铎拧眉,却一言不?发。

  “明知。”圣上唤他的字,“寡人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谢铎拱手行礼:“不?知陛下指的是哪一句。”

  也?就他敢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圣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无奈摇头,说道:“隐忍那句。”

  “回?陛下,恕臣斗胆。”谢铎直言,“若一味隐忍,反而惹人怀疑。”

  殿前?无人,没有遮掩的必要,圣上便也?直来直去:“你有何?打算?但说无妨。”

  “臣正?想向陛下请旨。”谢铎单膝点地,无比严肃地行了军礼,同时说了自己的计划。

  圣上一向欣赏他,他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果然龙颜大悦,亲自将他扶起来,当?即批准了他的计划。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拍拍他的肩膀圣上赞许地说,“这些年,你帮寡人立了不?少功劳,今后,永顺就拜托你了。”

  谢铎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什么都没有说。

  圣上知道他的个?性?,也?不?多言,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圣上甚至不?再让谢铎保护他的安全,在明知道情况危急的情况之下,还?是将他派去守着皇城别处。

  差事虽是谢铎主动请来的,可圣上答应得太快,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

  ——当?今圣上是个?极严禁的人,凡事无大小,都会下圣旨。曾经也?明确交代过:无圣旨,不?授命。这也?是为什么李熙当?初能用假圣旨骗到江家军的原因。可临时改派任务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刻意回?避了圣旨,直接让他走了……

  再一想到众大臣让他留下密诏时他的反应,谢铎冷然一笑——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日后,成山王抵京,十?五万大军驻扎在京城外的昌宁县,离京城不?过三十?里路。

  成山王带了一支百人小队,风光无限地进了皇城。

  第一日是设宴,并未出什么意外。

  成山王在京城没有府邸,便和众将领下榻在驿馆。当?晚便传出了当?街纵马、聚众狎妓、殴打百姓的事情。

  次日早朝,缺席。

  第二日早朝,缺席。

  第三日早朝,仍然缺席。

  连同手下一连胡闹了数日,承德传来八皇子李照意外身亡的消息。

  圣上吐血昏迷,举国哀悼。

  圣上昏迷的第二日,成山王总算出现在了早朝之上,华服加身、意气风发,当?庭询问?太医圣上的病情。

  得知圣上积劳成疾,需要好生调理,成山王将那名?太医当?庭斩首,硬闯圣上寝宫要亲自侍疾。

  圣上病情不?见好转,李照发丧后,朝堂上开始出现立太子的声音。

  成山王嚷嚷着侍疾的时候,就开始帮圣上批改奏折了。

  立太子的声音出现后,成山王表现得更加积极,升了好几个?大臣,也?当?庭斩杀了不?少反对他的人。

  可圣上迟迟不?肯拟旨。

  成山王也?急了,不?过他等得起,左右李照已经死了,圣上一咽气,这个?位置轮也?会轮到他手里。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圣上为了他不?能顺利继位,竟然在弥留之际,服毒自尽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年少时总被他压一头,李贯兴在他心中仍是头号劲敌,更何?况,一代帝王,如?何?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高兴,而是怅然,失落,只想大醉一场。

  知晓真相的大臣更是无不?动容,无不?痛哭。圣上年轻时意气风发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与眼前?的惨状对比起来,恍如?隔世。

  旁人无法接受,圣上却只感觉到痛快和解脱。

  他久病沉疴,实在太累了。反正?固有一死,不?如?发挥最后的价值,祭奠祖宗基业,延续李氏江山万世千秋!

  因他早就知道成山王已经蓄势待发,留给他和李照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在自尽之前?,将储存毒药药瓶和为他诊治的太医都给藏了起来,并让太监在宫中大肆散播他是被毒死的消息。

  三人成虎,只要他不?是正?常病死的,世人就不?免往谋朝篡位上面去想,如?此一来,成山王即便继位,也?是歪门邪道,永远无法被世人承认!

  这也?是他计策里最重要的一环。

  ——与其战战兢兢地负隅顽抗,不?如?拼尽最后一口气,给敌人致命一击!

  因为他知道死在承德的八皇子是他派过去的障眼法,真正?的李照还?活着。

  若成山王敢继位,李照和朝中重臣就能坐实他乱臣贼子的罪名?,名?正?言顺地除掉他!

  消息传出去以后,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除了奸臣篡国的风言风语,民间还?涌现了大批起义军,都想要趁乱分一杯羹。

  原本?成山王还?不?打算理会,他专权惯了,根本?不?会管后世怎样评判他,也?不?会管百姓怎样看待他。毕竟,史书是当?权着写的,只要他攥有权利,一切就是他说了算!

  何?况,清者自清,他没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死了见了祖宗,仍旧理直气壮、问?心无愧。原本?还?打算念在兄弟之情,好好送李贯兴离开,可他竟如?此不?识趣,也?就怪不?得他了。

  不?肯册封,他就自己封自己,反正?李氏江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想怎样就怎样!

  然而,就在他打算伪造册封懿旨的时候,却发现,传国玉玺,不?见了!

  几乎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玉玺的影子。

  没有玉玺,皇位只不?过是个?摆设,他忙活了这么久,竟只是一场闹剧!

  “给我找!”成山王怒发冲冠,叫来亲信一通训斥,“找李照,玉玺一定在李照身上!”

  李照?李照早就死在承德了啊!属下无比为难,可是又不?敢违抗李贯文?的命令,只能匆忙带人去承德,寻找“李照”的尸身。

  可糟糕的是,当?初为了做到死无对证,他们伪造了李照坠崖而亡的假象。

  现在要找人,只能到涯底去。

  但就算找到了尸首,也?不?见得就能找到传国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随身带着?

  短时间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李贯文?等着传国玉玺继位呢,找不?到玉玺,他们也?不?用回?去了。

  没有玉玺,一切都乱了套。

  大臣们起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到他们发现李贯文?继位的时间一拖再拖。

  朝中大小事物他管理着,崇德帝的后事他操持着,每天累得跟狗似的,却一提到继位之事就炸。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不?想继位呢。

  国岂能一日无君?地方上不?少起义军都如?同当?年的祝毅一般,占地称王,再这样下去,怕是民不?聊生、国将不?国。

  大臣们一个?个?都快急死了,可谁都不?敢提拥立新皇的话?。@无限好城

  李贯文?也?急,但急有什么用?传国玉玺乃是特殊材质所制成,伪造都伪造不?来。

  除非……

  李贯文?的谋士给他提了个?点子,让他干脆直接对外公布玉玺丢了或者给崇德帝陪葬了,怎么都行,总之找个?理由重新打制传国玉玺。

  没说完,就让李贯文?给叫人拿下了。

  李贯文?被崇德帝摆了一道儿,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本?就烦躁无比,他还?出这样的主意,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世人,他李贯文?来路不?正?吗?

  虽然李贯文?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却也?听不?得这种?话?,当?即叫人把那谋士推出去斩了,自己继续生闷气。

  而派遣至承德的小队一连找了月余,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眼看着再耽误下去,李贯文?就该赐死他们了,亲信连忙赶了回?来,带给了李贯文?一个?坏消息当?中的好消息。

  同时为自己辩解:他们之所以找不?到传国玉玺,是因为死在承德的那个?李照是假的!

  真正?的李照,尚在人世!

  李贯文?眯起眼睛,理了理前?因后果,发现自己进京的那段时间确实太过顺遂了,李照的死也?未免有些草率。

  难保不?又是崇德帝死前?设下的圈套!

  “找,继续找,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李贯文?眼中浮现出恨意。

  这父子两?个?,竟敢这么耍他,等抓到了真正?的李照,绝对要把他碎尸万段!

  同时,想到了什么,吩咐亲信:“去把谢铎叫来。”

  谢铎自然不?是他想叫就能叫来的,自从李贯文?进京之前?,他自请去做宫墙布防后就很少到宫里去,在家陪清清吃喝玩乐。御林军现在由副统领付超代为管理,之前?谢铎在时他就比较激进,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听说李贯文?要见谢铎,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亲自登门来请。

  付超是李贯文?来了之后才上去的,一直把李贯文?当?成自己的贵人,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御林军统领的职责本?就是保护皇上,现在李贯文?登基乃是大势所趋,他便第一个?站在了李贯文?这边,自然也?得了李贯文?的重用,在宫里也?是一呼百应的地位。

  本?以为谢铎会对他刮目相看,甚至提防于他,没成想,谢铎根本?连面都没有露,只让仆役告诉他,自己在炼丹,没时间见他,让他自便。

  这不?就是直接赶人?

  付超气得胸腔不?停起伏,站起来洋洋得意地说:“传圣上口谕,着谢铎即可进宫面圣。”

  仆役连忙去通传,却见谢铎正?在院子里给清清把瓜果切成小块,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把小刀,切的无比仔细。

  清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抚着五六个?月大的孕肚,温柔地望着他。

  而在两?人不?远处的太阳底下,有个?身穿仆役衣服的少年正?满头大汗地在打一套拳。

  两?人面前?放着一大盆完整的冰块,清清凉凉的,和太阳底下苦练的人形成了鲜明的伤害极大的对比。

  六月的天,太阳已经初见毒辣,那少年的脸被晒的有些红,有个?动作?却怎么都学不?好,又急又气,更是出了好几处错。

  “李小胖。”清清执起一粒金桔,屈指一弹,正?打在他高高扬起的手肘处,不?疼,但手肘下意识地往里收了收,瞧着比一开始像样多了,“腰腹处留这么大破绽,真打起来你人已经没了。”

  李照不?服气,但还?是嘟着嘴继续打拳。

  仆役不?敢多看,就将付超的话?转述给了谢铎。

  谢铎一开始没说话?,沉默着将果盘里的各色水果切好,递到清清的面前?。

  又慢条斯理地用湿布巾擦了手,这才看了仆役一眼,缓缓开口:“让他怎么来的,怎么给我滚回?去。”

  仆役哪敢吱声儿?

  “老爷的意思是说,圣上口谕可拒不?授命,这是崇德帝时期就传下来的规矩。”清清替仆役解了围,“夫君今日休沐,禁卫处留了名?册的,再十?万火急的事儿,也?等过了休沐再说。”

  这话?就好开口多了,仆役连忙领命,回?话?去了。

  清清看谢铎脸色不?好看,往他嘴里塞了块蜜瓜:“好歹曾是同僚,打发他走就是了。”

  这两?个?月谢铎基本?上都在家,谁也?不?敢说个?不?行,付超算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清清怕谢铎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宰了,到时候还?得善后。

  “蠢。”谢铎烦躁地后仰,倚上椅背,显然顶顶看不?上付超。

  之前?御林军内部也?是存在等级和流派的,但是因为谢铎实力强,总有异心也?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谢铎懒得管他们了,不?少魑魅魍魉就出来作?妖了。@无限好城“说什么呢?”清清故意嗔了他一眼,随即温柔地望向自己的肚子,边缓缓抚着,边说,“我们宝宝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要学你爹哦。”

  谢铎总是无法拒绝她的安慰,唇角扬了起来。

  轻身凑近夫人的肚子,隔着薄薄的丝绸布料,将耳朵贴了上去。

  艳阳高照,细弱的风卷来冰块的凉意,大簇的花朵争相怒放,蝉声缭绕,谢铎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宝宝的心跳,实在奇妙的很。

  “她踢我了。”清清的手移到左侧,“你摸。”

  谢铎赶忙将手移过去,感受到微弱的动静,从指腹初一点点传开,面露惊喜地望着清清,看到她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抱住她的腰,侧脸和宝宝贴在一起。

  这动作?看起来又霸道又脆弱,清清下意识将手放在了他后颈,摩挲了几下。

  “再忍忍。”偏头看向院子里的李照,“顾隐那边来了信,只需一两?个?月,第三批武器改良成功,就可以送李照回?去了。”

  想到李照这个?麻烦,谢铎更是一脸抗拒。

  都不?用看,就知道李照还?是没学会,不?由来了火,从凉亭离开,松松手腕,往李照的方向走去。

  李照都快晕倒了,原本?还?蔫耷耷的,软软地在空气中挥拳,结果一晃眼,却见谢铎一脸杀气地朝他走了过来。

  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激灵跳起来,嚷嚷:“姐夫、姐夫有话?好好说!”

  来谢府快两?个?月了,可没少挨谢铎的揍。他习惯管清清叫姐,所以就直接叫谢铎姐夫,可他这个?姐夫真的太凶了。

  “学了两?个?月都学不?会一套拳,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谢铎没打他,而是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拽到凉亭里,“以后都别学了,跟螃蟹似的舞钳子了,碍眼。”

  “真的啊?”李照眼睛一亮,拖了个?圆木凳坐在上面,眼巴巴地看着谢铎,“姐夫,这是你说的啊,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嗷。”

  谢铎塞了一牙西瓜在他嘴里,说了让他更绝望的话?:“以后学武的时间加到功课上。”

  李照瞬间觉得手里的瓜不?甜了。

  “赶紧吃,吃完跟我做一件事。”谢铎又说。

  李照让他给整怕了,头一回?听到这么和颜悦色的语气,加上刚说完要给他加重功课,心里就犯怵,叼着口瓜嘟嘟囔囔的:“什么事啊。”

  谢铎仍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把你的传国玉玺给我。”

  李照一下子傻了。

  清清也?意外地眯了眯眼睛,她根本?没想到还?有传国玉玺这一茬儿。

  难不?成,李照来找她的时候,把传国玉玺给偷出来了?

  难怪李贯文?迟迟不?登基,还?要来找夫君。

  定是知道夫君极擅消息探听之术,让他进宫帮忙找传国玉玺呢。

  想到这儿,清清看向谢铎。

  他该不?会……真的要把传国玉玺交给李贯文?吧?

  李照也?有着同样的疑问?,瓜都顾不?上吃了,拔起腿就跑,甚至忘记了把瓜给放下。

  跑了几步一回?头,发现谢铎和清清都老神在在地坐着,完全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甚至还?用看傻儿子的表情看着他。

  下意识停住脚步,李照捧着一牙西瓜,眼神复杂地看着凉亭里的两?个?人。

  那一瞬间,清清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李照委屈地瞪着谢铎,“这个?东西,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你们知不?知道?”

  大有谢铎若敢和他抢,自己就拼命的架势。

  “李照。”清清打圆场,“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李照不?得不?多想,“看着往日的手下得了重用,爬到你头上了,急了是不?是?想拿这东西换权势是不?是?”

  越说越离谱:“你做梦!这是我的东西,你想要,就把我杀了吧!”

  到底是没有长大,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想到父皇用那种?方式结束生命,就是为了让他收好玉玺,莫让奸人如?愿,可他却根本?护不?住。

  辜负了父皇,江山保不?住,自己保不?住,玉玺也?保不?住。

  而他真心把谢铎当?姐夫,即使他天天凶自己,也?是为了让他快速进步。

  知道他不?是学武的料,就不?让他学了,还?要找人来保护他……如?此种?种?,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还?想着自己若真有回?去的那一天,定然要分个?大官给他当?一当?。

  可现在,他怕是回?不?去皇宫了!

  越想越觉得难过,眼眶都红了,可怜兮兮地望着谢铎,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了。

  谢铎神情严肃地望着李照:“等李贯文?找到你,你也?打算用这一套让他放过你,放过传国玉玺吗?”

  这话?说的有点儿重,直接把孩子说傻了。

  “我、我不?会让他找到我的。”李照说。

  “你搞清楚,现在是我不?让他找到你。”谢铎失了最后的耐心,“拿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照知道这传国玉玺肯定是要给出去了,而他根本?拿谢铎毫无办法。

  要么现在和他闹掰,暴露身份,死在李贯文?刀下。要么卧薪尝胆,以待良机。

  他早不?是之前?那个?任性?的小孩了,他能为了太子哥哥的冤案收敛锋芒隐藏三年,此刻该怎么选,他比谁都清楚。

  “给你可以。”李照无可奈何?,却只能找补回?最后一点零星的硬气,“你先告诉我你拿他去做什么,如?果是打送去给李贯文?,我……”

  没说完,就让谢铎嘲讽的笑声给打断了:“我打算拿去做几个?假的,帮你玩儿死李贯文?,有意见?”

  李照:“……”早说啊!

  “你、你等着!”李照这回?反应过来了,连忙把瓜放下,往自己房间里跑。

  留下清清和谢铎面面相觑:“真的要这么做?”

  谢铎笑笑:“应该会很有意思。”

  后来的事情果然很有意思,谢铎叫人打造了五个?一模一样的假玉玺,第一个?给了付超。

  付超眼睛都绿了,急急进献上去,李贯文?也?重重赏了他,并且很快用假玉玺拟了圣旨,说是崇德帝的遗诏,封他做下一任皇帝。

  然而,没等圣旨颁布出去,各地方反叛的起义军就陆续也?拿出了玉玺,坚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李贯文?当?然想先不?管不?顾称帝再说,可敏民间对他的事情多有杜撰,传的无比难听。

  且各地群雄并起,大有威胁朝廷的架势。

  李贯文?只得先分出精力将这些拥有玉玺的人解决。他手上有兵,自是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事急从权,只得一切从简,草草坐上了皇位,连年号都没来得及改,就派人打仗去了。

  这一坐上那个?位置,才发现国库空虚,党羽勾结,朝中一堆的问?题不?知该如?何?解决。

  更叫他气闷的是,那些个?大臣,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各顾各的,一个?计策都没献上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国库空虚,就征税,党羽集结,就杀人,有什么难的?

  大臣都死了,就办科考,选新的人上来,总之现在是他当?家做主,威信要立起来。

  结果,征税导致起义军越来越多,大臣遭迫害,更没人敢说话?,不?知不?觉,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内乱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人数小的起义军很快就被消灭了,可那些规模比较大的,却一直和朝廷耗着,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后来,甚至十?二路诸侯集结在了一起,共同对付朝廷。

  与此同时,北峦见大安国久战不?歇,时不?时在平疆试探,而原本?让他们无比忌惮的成山军只剩下百分之一防范未然,抵抗起来无比费力。

  内忧外患,苛捐杂税叫百姓民不?聊生,到了秋收的时节,有些地方却因为战争而颗粒无收。

  入了冬,怕是还?有饥荒。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清清已有了近八个?月的身孕,平日已经不?怎么出院子了,食欲倒是比以前?好些,可脸上也?没见着长肉,都堆在该长的地方了。

  江家军混在起义军里面,已经从原本?的两?三万众,扩充到了二三十?万之多。

  当?初刘渊和李新如?在荒山攒的那笔钱派上了大用场,否则根本?养活不?起这么多人。

  刘渊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但他甚至打起仗来什么最重要,所以预留了数千人在荒山产粮种?地,自给自足,除了用不?完的钱,还?有吃不?完的粮。

  清清便打算拨一部分出来,入冬之后借给百姓度日。

  刘渊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兴亡皆百姓苦,失了民心,即使登上皇位,也?只是为祸江山,遗臭万年。李照的身份仍然藏得严严实实的,自从上回?看着谢铎用假玉玺搅得天下大乱后,他就开始潜心跟着他们学习。

  往常他自视甚高,后来才发现,和谢家夫妻二人相比,他的一些想法简直幼稚至极。

  幸好谢铎暂时是站在他这边的,能趁机多学一招,日后就多一分活命的可能。

  清清巴不?得他懂事听话?,所以倾囊相授,加上不?常出去,无事可做,总拿他解闷儿。

  谢明燕和沈恪一直没回?金陵,江金玉和姐夫也?来了京城,江东已被战火荼毒,再待下去也?是平白损耗,还?可以过来照顾清清。

  临近中秋,谢府前?所未有的热闹。

  往年,中秋节会有灯会和烟花表演,通宵达旦、热闹非常。可今年,一是要打仗,二是崇德帝薨毙不?足三月,不?宜大操大办。

  清清便决定请个?戏班子,各房做做样子出几个?花灯,热闹热闹。

  京城也?不?太平,家里人都不?爱出去,皆欣然同意,各房各院包括丫鬟仆役都各自准备了花灯,打算在中秋节当?晚惊艳四座。

  清清也?想玩儿,画好了图纸让铁锤送到打铁铺去拆解成零件,她自己组装、画灯面。

  难得她有兴致,谢铎陪她一起动手,做了个?硕大的花灯,翅膀、尾巴和双足都会动。

  虽然李照泼凉水说像大公鸡,但还?是在中秋之夜拔得了头筹,获得脸盆那么大短月饼做奖励。

  这月饼也?是清清参与制作?的。

  有八种?馅料,泾渭分明的分成了八个?区块,清清高兴地切开分了,祈祷团圆和美,幸福安康。

  可大家都知道,这在现阶段只是奢望而已。

  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多饮了几杯,戏台散场后,李照借着微醺之意,问?清清,他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如?今天下成了这副模样,我回?去就能改变得了吗?”李照很不?解,“姐,你告诉我,我真的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让一切回?归以前?吗?”

  每次有战乱、城池失守的消息传来,李照都会想起谢铎问?他要玉玺时的笑容。

  他那个?时候没有看明白,后来每一次想到,他都觉得谢铎是故意的——只有诸侯并起、天下大乱,他才能坐收渔翁之利,自然乐见其成。

  可乱成这个?样子,成山王束手无策,他就算回?去,又如?何?能保证百姓的生活呢?

  他拼命学东西,可越是懂得多,疑问?也?就越多,渐渐的,他没了当?初的自信,或许,他也?是个?庸人,给不?了百姓想要的。

  但他不?敢说。

  他担心自己说了,谢铎和清清就不?帮他了。

  “以前?有什么好?”清清反问?他,“以前?不?也?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如?今百姓至少还?有希望,以前?有什么?”

  李照一愣。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清清掰开一块月饼,“以前?的天下像个?饱受煎熬的妻子,丈夫酗酒、赌博、家暴,可偏偏吊着一条命。

  “想和离,可你也?知道和离后的女自己将会遭受多少白眼。能怎么办?只有忍,否则就会像祝毅那样,死路一条。

  “如?今的天下,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但是呢,许多人想要娶她回?家……”

  没说完,李照喷笑了出来,他倒是真没想过,天下之势,还?能从这样的角度来解读。

  “别笑。”清清说道,“这是事实,虽然寡妇门前?是非多,惹了这么多人打得头破血流传出去不?好听,可没了死鬼丈夫,落得清净自在。

  “姑且算是短暂地为自己过活了吧,”清清叹气,“只是,过了苦了些,可从比被人吸血要强出许多。”

  她这样一说,李照就明白了。

  所以,如?果“丈夫”不?死,他是没有机会的,而天下本?质上其实就像人一样,只要你一心一意好好对她,迟早能过上好日子。

  以真心换真心,在任何?场合都适用。

  “当?然,你要有能力,即使一开始没钱,不?要紧,勤劳致富嘛。”清清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幸福生活靠双手,明白吗?”李照点了点头,觉得信心又回?来了。

  “而且,就快了。”清清说道,“起义军已经打到金陵了,要不?了多久的。”

  李照原本?没明白,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清清,眼里是震惊和怀疑。

  都这个?时候了,清清也?不?怕他看出来。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起义军需要他的身份,他需要起义军这把刀,现在这把刀磨亮了,他该高兴才对。

  许是方才清清的比喻起了作?用,许是清清太过坦荡,李照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只拿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清清的茶盅,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清清扬了扬唇角,话?锋一转:“对了,,他知道那本?书是谁给我二哥的了。”

  如?果能确定那本?书是谁给江二的,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当?年陷害他们和太子的凶手,为他们报仇。

  因为时间久远,他们一直在找。

  如?今,总算是有消息了。

  “是谁?”李照英俊的脸颊染上微醺,攥紧拳头,隐忍地问?。

  清清叹了口气:“是永宁郡主。”

  “什么?!”李照手一抖,酒杯里的葡萄酒泼洒出来,在石质的桌面上,鲜血一样的红,“堂姐、堂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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