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于老师的表里如一
“冰……好……吃。”男孩口中含着一大块巧克力雪糕，发出如同婴儿一般口齿不清的咿呀。
正在打扫客厅的于清雪惊讶地转过身来看向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孩子用语言表达。
之前余哲森和吴小洺都认为小炎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并且先入为主地认定这是归临教派在他身上进行异能实验所导致的，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把墩布放在一边，微微屈膝弯腰俯身凑近小炎，用托儿所幼师般温柔的语气问道：“小炎，能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吗？哦不着急，先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再说也没关系。”
男孩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把含在嘴里已经软化的雪糕块吞下喉咙，然后张嘴说道：“冰……冰……好……吃。”
早已准备好手机的于清雪录下了这段视频。
“是‘棒冰，好吃’，你想说这个对吗？”于清雪尝试纠正他的口齿发音。
“嗯！”男孩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开心地笑了。
不过他并没有跟着于清雪标准的发音去改正练习，而是把兴趣转移到了电视画面上。
于清雪也没有去强求小炎跟着自己练习口语发音，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现在心情非常好，虽然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开心，只是隐约觉得小炎能够开口说话是件很了不得的喜事。
只可惜余哲森不在这里……不然真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于清雪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最终没有把那段视频发给余哲森。
聊天界面的对话停留在昨天余哲森所发的那一条“今晚要加班”以及“拜托了”合掌请求的表情包。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底含着一份对余哲森的担忧。
安全局忙碌，就说明复兴都市不安定，于清雪暗暗叹了口气。
打退了归临教派，也解决掉了卓艺锋、金国正之类的坏人，可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好的愿望似乎依然很遥远。
电视里正在播放都市黑猫侠卡通片，主角是一只表面上花花公子上流人士的黑猫，在四位古流武术大师的训练下成为夜间戴着假面四处打击罪犯的游侠。
除了每一集更换的丑角反派们，黑猫侠还有一个贯穿全剧的冤家对头猎犬警探。剧集的演出非常套路化，猎犬警探总是在黑猫侠快要放倒坏人反派的时候跳出来搅局，满嘴大道理的臭屁样也很让人讨厌，已经在节目调查中荣获最不受小朋友喜欢的角色之头衔。
虽然这都是卡通编剧们为了突出剧情戏剧化故意塑造的角色对立，猎犬警探也是一个完全为此服务的脸谱化角色，但余哲森和于清雪在看这些内容的时候因为自身的经历和立场难免会产生别的联想。
如果现实世界也像卡通片中演的那样简单就好了，有一个战无不胜的侠客守护着城市的安定，任何邪恶在他面前都是跳梁小丑。
于清雪无聊地滑动着手机，手指鬼使神差地停在了聊天软件联系人页面“安安”那一栏。
她很少使用聊天社交软件和朋友联系，因为本身就没什么朋友，在接受心灵感应能力者培训期间因为保密需要也疏远了曾经认识的人，唯有与安何这个意义特殊的朋友一直保持着联系。
但她们几乎从来不会用大段的时间闲聊，而是把即时聊天软件当成书信一样偶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此时此刻，仿佛是为了缅怀过去的时光，于清雪对着明知不会有回应的聊天框输入了一段文字，并按下发送键。
“安安，今天的工作很顺利，异能不适的症状也没有发作，真是lucky的一天。”
“我最近发现了一款ai在线教学做新品菜的app，还挺好用的。虽然目前上面的有些菜式还显得过于新颖，不过我们本来就活在一个飞速发展的赛博社会不是吗？”
“如果你能陪我一起研究做菜就好了，好怀念你手把手教我的那段日子……”
她望着屏幕上的文字，叹气之余又自嘲地笑了。
真幼稚啊，于清雪在内心批评着自己，这么做是想感动谁呢？安何并不是真的消失了，也不是彻底无法和自己交流了，其实自己完全没必要像现在这样的……
想见她，想和她说话，抽空去找余哲森就好了，难道他还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不让安何和自己见面吗？
话虽如此，于清雪却总是有所顾虑，或者说拉不下面子。
她常常会在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听到来自另一个人格的无情批判：你到底是想去见安何还是想去见余哲森？打着见好闺蜜的旗号去接近好闺蜜所爱的男人，这种行为太没有羞耻心了！
每当此时，于清雪都会不由自主地羞愧到脸颊发烫。
关于自己的另一个人格苏醒之事，她从未对外人说起过，哪怕连余哲森和安何也不知道。
发现第二人格苏醒的苗头是在那次彼界冒险的旅途中，她在一边克服自身异能病带来的局限一边协助余哲森对抗金国正的过程中感应到了第二人格的复活。
不过这一次，复活过来的第二人格似乎认可了她主人格的地位，不再打算取代她。
于清雪斟酌再三，最终决定维持现状什么也不做，重新出现的第二人格偶尔也会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也像余哲森拥有时心那样拥有了一个精神世界的陪伴者。
这种感觉还不错，于清雪心想，里人格的大部分性格和她截然相反，但所怀的情感却基本与她吻合，这样一来恰好可以起到互补的作用。
而且她惊奇地发现，里人格由于苏醒得较晚，所拥有的记忆和相较于她显得不完整，中间有一段比较长的空档，但却同样对余哲森怀抱着深藏而热烈的感情。
这便足以证明，其实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已经对他有好感了，只不过碍于安何的关系被理性给牢牢压制着。
里人格如今依然更重视和安何的闺蜜情，所以时常会在她对余哲森暗暗起情动心时发表如上那一番批判的言论。
对此，于清雪也很没办法，她在工作上是一个认真进取积极主动的人，但在对待自己的感情时却时常有摆烂的想法。
诸如“不管了……”和“就这样吧……”的消极被动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以至于她完全不想去推动自己和余哲森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每当这种时候，里人格又会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一本正经地想要纠正她偏离本性的消极。
“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不思进取呢？我们什么时候向别人认输过！我反对的是暗戳戳挖墙角的绿茶行为，喜欢就光明正大地去竞争啊！而且我们不争也有别人在争，先把她们全部打倒然后和安安一决胜负吧！”
于清雪一巴掌拍在自己脸颊上，清脆的声响引得一旁的小炎停止了吃棒冰的动作，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她。
“呵呵，呵呵呵……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了……”于清雪一脸生无可恋地自言自语。
里人格在她的脑海中冷嘲热讽道：“去找那个秦雨晴吗？我是无所谓的，你还是小心点不要再着她的道了吧。”
唉，算了，就这样吧……
于清雪无视了里人格的嘲讽，把刚才纠结的那些事也全部一股脑抛到脑后。
她现在越来越佩服余哲森了，终于明白了原来余哲森所信奉的逃避主义在特殊情况下是这么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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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扫客厅的于清雪惊讶地转过身来看向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孩子用语言表达。
之前余哲森和吴小洺都认为小炎是不会说话的哑巴，并且先入为主地认定这是归临教派在他身上进行异能实验所导致的，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把墩布放在一边，微微屈膝弯腰俯身凑近小炎，用托儿所幼师般温柔的语气问道：“小炎，能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吗？哦不着急，先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再说也没关系。”
男孩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把含在嘴里已经软化的雪糕块吞下喉咙，然后张嘴说道：“冰……冰……好……吃。”
早已准备好手机的于清雪录下了这段视频。
“是‘棒冰，好吃’，你想说这个对吗？”于清雪尝试纠正他的口齿发音。
“嗯！”男孩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开心地笑了。
不过他并没有跟着于清雪标准的发音去改正练习，而是把兴趣转移到了电视画面上。
于清雪也没有去强求小炎跟着自己练习口语发音，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现在心情非常好，虽然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开心，只是隐约觉得小炎能够开口说话是件很了不得的喜事。
只可惜余哲森不在这里……不然真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于清雪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最终没有把那段视频发给余哲森。
聊天界面的对话停留在昨天余哲森所发的那一条“今晚要加班”以及“拜托了”合掌请求的表情包。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底含着一份对余哲森的担忧。
安全局忙碌，就说明复兴都市不安定，于清雪暗暗叹了口气。
打退了归临教派，也解决掉了卓艺锋、金国正之类的坏人，可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好的愿望似乎依然很遥远。
电视里正在播放都市黑猫侠卡通片，主角是一只表面上花花公子上流人士的黑猫，在四位古流武术大师的训练下成为夜间戴着假面四处打击罪犯的游侠。
除了每一集更换的丑角反派们，黑猫侠还有一个贯穿全剧的冤家对头猎犬警探。剧集的演出非常套路化，猎犬警探总是在黑猫侠快要放倒坏人反派的时候跳出来搅局，满嘴大道理的臭屁样也很让人讨厌，已经在节目调查中荣获最不受小朋友喜欢的角色之头衔。
虽然这都是卡通编剧们为了突出剧情戏剧化故意塑造的角色对立，猎犬警探也是一个完全为此服务的脸谱化角色，但余哲森和于清雪在看这些内容的时候因为自身的经历和立场难免会产生别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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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们几乎从来不会用大段的时间闲聊，而是把即时聊天软件当成书信一样偶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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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发现了一款ai在线教学做新品菜的app，还挺好用的。虽然目前上面的有些菜式还显得过于新颖，不过我们本来就活在一个飞速发展的赛博社会不是吗？”
“如果你能陪我一起研究做菜就好了，好怀念你手把手教我的那段日子……”
她望着屏幕上的文字，叹气之余又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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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于清雪却总是有所顾虑，或者说拉不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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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惊奇地发现，里人格由于苏醒得较晚，所拥有的记忆和相较于她显得不完整，中间有一段比较长的空档，但却同样对余哲森怀抱着深藏而热烈的感情。
这便足以证明，其实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已经对他有好感了，只不过碍于安何的关系被理性给牢牢压制着。
里人格如今依然更重视和安何的闺蜜情，所以时常会在她对余哲森暗暗起情动心时发表如上那一番批判的言论。
对此，于清雪也很没办法，她在工作上是一个认真进取积极主动的人，但在对待自己的感情时却时常有摆烂的想法。
诸如“不管了……”和“就这样吧……”的消极被动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以至于她完全不想去推动自己和余哲森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每当这种时候，里人格又会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一本正经地想要纠正她偏离本性的消极。
“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不思进取呢？我们什么时候向别人认输过！我反对的是暗戳戳挖墙角的绿茶行为，喜欢就光明正大地去竞争啊！而且我们不争也有别人在争，先把她们全部打倒然后和安安一决胜负吧！”
于清雪一巴掌拍在自己脸颊上，清脆的声响引得一旁的小炎停止了吃棒冰的动作，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她。
“呵呵，呵呵呵……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了……”于清雪一脸生无可恋地自言自语。
里人格在她的脑海中冷嘲热讽道：“去找那个秦雨晴吗？我是无所谓的，你还是小心点不要再着她的道了吧。”
唉，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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