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玛丽苏在校园欺凌现场(6)_拯救黑化娇花反派[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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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玛丽苏在校园欺凌现场(6)

  仇柏鹤助理的出现在高二部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仇默摔桌离开后,剩下的人更是肆无忌惮,对这事儿议论纷纷。

  当事人南洲对此倒是毫无反应,仇默不在,这一整天都没再遇到被人砸词典的糟糕事,他暗自松了口气。

  对于仇默,他是极不喜欢的——没人会喜欢一个对自己动辄打骂、极尽羞辱的人,可南舒欠高雯华,而他欠仇默,他这辈子最害怕欠人东西,他想着,等他赎清了自己的罪,他或许也可以清清白白地活。

  哪怕是赔上这一生呢,总归还完了今生的债,下辈子,他不想再过这样的人生。

  这一天难得平静。下午放学后,他先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东西。他的母亲南舒是很温柔贤惠的女人,尤其做得一手好菜。小的时候,南洲每每在外面受了欺负,满身淤青伤痕地回来哭,她就会做几道好吃的菜来哄哄自己的小孩子。

  灯光,母亲,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肴——那是南洲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

  南舒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吃过那样好的味道了。

  南舒从前总是说,赎罪是一场苦修,她深信这一点,所以尽数捐出了南洲外公留下的遗产,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在城中村艰难求生,把一切体面和感官上的享受都同自己隔绝开来,给受伤的小孩子做一道菜,便已经是她能给予的所有安慰和温情。

  南洲怨她,却又信她,他也总是把自己逼到极致,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擦去自己满身的糟污。

  这还是他第一次毫无负罪感地走进厨房,像小时候流着眼泪坐在桌子边,浑身处处都疼,又忍不住吸吸鼻子,努力去嗅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

  那样隐秘的喜悦和期待。

  ……

  早上雁寒刚到教室,就发现自己抽屉里多了一个三层高的保温饭盒,隔着厚厚的保温壁,似乎都有一股诱人的香味萦绕上她的鼻尖。

  送饭盒的人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雁寒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知道这是南洲送来的。

  脑海里蓦地出现少年清俊柔和的侧脸,静静站在料理台前,莹白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切菜翻炒,锅里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那样动人的人间烟火气。

  孤寡了快三十年的某雁姓上将,捧着一个平平无奇的保温盒,竟在这样的瞬间神奇地有了找老婆的冲动。

  承泽财大气粗,学生会的主要干事都有专属办公室,雁寒一路小心翼翼地捧着饭盒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盖子一掀开,香味瞬间扑了满鼻。

  最上层放的是江南名菜蟹粉豆腐,金黄色带着稠汁的汤底攒着中间嫩白的豆腐,颤巍巍吹弹可破似的,缀以细碎的火腿葱花,入口即化,豆腐的软嫩和芡汁配合得刚好,回味的余韵铺得唇齿皆香。

  雁寒刚吃了早餐,本来只想稍微尝尝,一口浓香滑进胃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屈服着舀了第二第三勺。

  ……动作颇有些急不可待。

  502:……

  丢人。

  饭盒里还额外放着一道醋鱼和荷叶粉蒸肉,雁寒没忍住,一勺一勺的,快把一整个饭盒的菜吃了个精光,然后瘫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肚子,一脸饕足。

  502忍不住提醒她:“你悠着点,再这么吃下去,慕晗柔弱美少女的人设都要被你折腾没了。”

  雁寒觑了它一眼没说话,并不屑于跟一个人工智障争高低。

  502:……请宿主不要随便对系统进行统生攻击。

  吃得一本满足的雁寒心情颇好,她心里清楚,今天这顿饭多半是因为昨天自己帮南洲出头的缘故,但人家辛苦一场,自己不说声谢谢多少说不过去。

  她心里清楚对方并不想在人前跟自己有太多交集,想了一会儿,跑下楼折了几根棕树叶子,手指翻飞间,那长条的叶子不一会儿就渐渐成型,叠成了一只半个巴掌大的绿鹤。

  她从前在野外训练的时候,休息时长日无聊,时常琢磨些小玩意儿,花鸟鱼虫她都会叠,偶尔出任务遇到小孩,还能拿这手艺逗逗小朋友。

  那绿鹤脖颈颀长,尖喙微微垂着,姿态优雅又传神。雁寒在它脖子上绑了张纸片,趁着午休,她把这绿鹤放在了南洲的办公桌上。

  高二的助理老师们共用一个大的办公室,别的桌子上往往摆着茶杯、饰品或者一些小绿植,只有南洲桌子上,除了学校统一配备的电脑外空无一物,整洁得像是从来没人使用。

  雁寒把绿鹤放在他电脑上,鸟爪子正好抓在显示屏边沿,那鹤头朝着窗边,天光明亮,竟衬得这假鹤似欲凌空起飞,传神极了。

  雁寒满意地拍了张照,没预备留下等南洲,转身离开了。

  她也就不知道,在她走后,有人先一步回了办公室,路过南洲的办公桌前停了脚步,盯着那只绿鹤若有所思。

  ……

  南洲吃完饭往教学楼走,却再一次被人堵在了小树林里。

  他吃饭一般不去食堂,自己带了盒饭,随便配点什么素菜,在树林后的亭子里随便对付一顿罢了。这地方偏远,少有人来——他总不愿意自己的狼狈现于人前。

  同样的,也就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求救。

  堵他的人是仇默。大少爷总是不缺狗腿子,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围过来,南洲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仇默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走上前来一句话不说,先往他肚子上狠砸了一拳。

  南洲闷哼一身,痛苦地弯下了腰。

  他在这所学校所有黑暗的记忆都是自仇默始,对方欺负他是家常便饭,但其实甚少亲自动手。比起亲自上阵,他更爱让狗腿子们代劳,用大少爷的话来说,他嫌私生子脏,污了他脚下的地。

  今天却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暴戾异常,让人上来拉开南洲的手,红着眼睛继续一拳拳往他身上砸。

  按南洲以往的经验,惨叫和反抗都只会让施暴者更加兴奋,于是他死咬着口腔内壁一声不吭,努力像砧板上的死肉一样,温顺而任人宰割。

  可仇默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在他暴虐的捶打下,南洲只觉得小腹一阵一阵的剧痛,胃里受到颠簸,刚吃下的午饭顺着食道返上来,他想吐,可还没等大脑思考出吐在仇默身上的后果,身体已经在长年累月的欺凌中形成了条件反射,混着口腔里腥甜的血,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太痛了,那痛觉牵扯着大脑的神经,连带着视觉也模糊起来。剧烈的疼痛里,时间似乎也过得格外慢,在他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后,他感觉有人突然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高高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整个背部被人用膝盖抵住,因为头仰着,颈上的喉结愈发明显,半垂着的眼皮遮住了他的黑眸,他脸上有一种近似耶稣受刑的淡漠悲悯,像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

  “瞧瞧,我们家的大少爷这是在装死吗?”

  仇默冷笑了一声,轻佻地拍拍他的脸,不算重的力道,南洲的脸颊却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他一向比其他人更敏感也更怕疼,冷白色的皮肤随手一捏就是一个红印子。这十九年他习惯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习惯疼痛。

  他知道自己从小是个娇气的小孩子,可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娇气的孩子都有人疼。

  “你瞧瞧这是什么?”

  仇默捏住他的下巴,南洲艰难地微睁开眼,一只绿棕叶做的草鹤便怼到他面前。南洲蓦地睁大了眼,明明从没见过这草鹤,这小东西却在出现的一刹那就牢牢抓住了他的眼球。

  仇默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恶劣又得意地笑了一声,旋即却又想到了什么,一股怒火油然而起,捏住草鹤肚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那草编的脆弱小东西立刻塌进去了一块,草鹤的脖子正对着南洲,仿佛在向他求救的濒死的鸟。

  “不,不要!”

  巨大的慌乱没来由地涌上南洲心头,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南洲有一瞬间竟感觉自己身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灵魂,那灵魂在朝他呐喊着,夺命般催促他去抢下那只草鹤。

  那是他的至宝。

  他顾不得腹部的剧痛,拼命地挣扎起来。原本束缚着他的两个人一时不查,竟差点给他挣脱开去。那人恼羞成怒,立刻从背后给了他一肘,一脚狠狠地踢在他膝盖弯,他疼得一颤,不自觉地半跪下去,再没有反抗的力气。

  “求你……把它还给我……”

  认真算起来,这十九年他其实没对仇默说过一句软话。说来可笑,他这样的人生,骨子里却骄傲得很,他承认自己欠仇默,却又看不上仇默,对方在他眼里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恶劣而讨厌。

  可若是为了那只草鹤……

  似乎求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仇默蹲下身,把那草鹤放到他眼前,恶劣一笑:“想要?”

  南洲整个人向前倾去,似乎想去抓那只草鹤,仇默却逗狗似的,把手往后一扬,在南洲睁大的眼里,右手成爪捏成一团,那只栩栩如生的草鹤就瘪成一团,在他的掌心散成了几根断掉的棕叶,他把手摊开伸到南洲面前,在他失神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那团烂草叶丢在了地上。

  棕叶掉到了仇默鞋面上,在雪白的球鞋下留下一道深绿色的草渍。仇默厌恶地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扣上南洲后脑勺,狠狠往下一掼,命令道:“把你的脏东西给我舔干净!”

  南洲的鼻尖猝不及防地怼到他的鞋面上,那团草叶就散在他脸颊边,午后燥热的空气从地上蒸腾起来,他仿佛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棕叶草香。

  他这才看清了那原本绑在草鹤上被揉皱的卡片,黑色的方块字笔勾遒劲,上面写着,

  “谢谢。”

  没来由的,一滴泪滚落在草叶上,仿佛他寻了很久的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再一次被人摔碎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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