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捉虫）
年前,小满跟贺连胜一起去了趟市里,商量着买了些特产开学的时候带回学校送给同学们。
特产店里的小吃种类很多,有的小满也没吃过。一一尝过后,把觉得不错的都买了一份放在盒子里装好,还买了几包散装的带回家。
贺连胜在旁边仔细看着,将小满喜欢的口味一一记下。两人买好了特产后离着大巴车发车还有段时间,干脆就顺路再市里逛了逛。
要过年了，市中心人特别的多。商场里都换上了喜庆的装饰，配上各种促销活动吸引顾客的眼球。两人牵着手在商场里随便逛着,享受着对彼此来说都称得上难得的悠闲时光。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学的什么专业啊？”小满问贺连胜道。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忒不专业，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武器系统与工程。”贺连胜答道。
“哇,听起来很厉害啊。”小满感叹,这个专业名称的唬人程度听着不比核物理差，听起来就高大上。“那你毕业之后打算去什么部队？”
“我本来是想去海军的。可是......”
“嗯？”
“我之前说去你们研究所做警卫,我爸说我没出息。”贺连胜小声的嘟囔着。
小满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过这种想法。看来研究所的警卫还是个热门差事,记得原书里男主严毅也去过。不过现在剧情变化,如果那场战争最后没有爆发,那严毅就自然也不用去研究所做警卫了。
“你毕业后有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工作？”贺连胜看着小满问道。
“我？我当然留在研究所了。”小满理所应当的说道。
“看吧,我就知道。”贺连胜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我才想去你们研究所做警卫的。”
小满被他怨念的样子逗得一笑，问道：“那你怎么不说让我别去研究所上班，陪着你去海军呢？”
“你这么喜欢核物理,不在研究所应该会不开心吧。而且你这么厉害,不做研究的话简直是国家的损失，我怎么能因为个人利益损害国家利益。”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小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觉得心里有些甜。
“有啊。所以我才打算配合你，不让你来迁就我的。不然要是，要是以后结，结婚后可怎么办。”贺连胜越说声音越小。
小满没想到他竟然连毕业后结婚的事情都这么认真想过了。年轻人谈恋爱不是应该轻松肆意么，他考虑的这么长远，倒是比自己这个实际快三十的还要操心。
“现在才大一，先别想这么多了。我是觉得，你如果想去海军的话，还是应该遵从自己的心意才是。至于别的事情......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小满有些含糊的说道。
贺连胜听后却一脸欣喜，连连点头。这在他看来，这就等同于是小满已经答应以后跟他结婚了。
两人买完了东西坐车回到了镇上，贺连胜顺势约小满转天出来滑冰，还带上了周彤跟刘青青两个。
小满前世在南方长大，听说过不少冬天落水的事情。本来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苦口婆心的跟三个人讲户外的冰面有多么的危险。
可碍不住其他三人不当回事，最后实在不忍心坏了他们的兴致，想了想自己的游泳水平，咬着牙踩在了冰面上。
这里的冰面跟小满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别说在上面滑冰了，就算跳两下都不会塌陷。其他三人都是老手，周彤还从家里带来个冰爬犁。最后小满也没能逃脱“真香定理”，跟他们在冰面上玩了个尽兴。
三十那天，小满一早先给赵老师和迟莉莉他们打了个电话提前拜年，然后就跟爸妈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了奶奶家。
说来上次去的时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这一晃就过了一年。去年去的时候她还是心急的想要找寻机会的高中生，等到今年，她竟然大学都要毕业了。真是，太刺激了。
到了奶奶家，爷爷奶奶看到一年未见的孙女别提多热情了。
奶奶握着小满的手，一边念叨着瘦了，一边把零花钱往小满手里塞，任凭小满解释自己现在有补助和粮票用不上也不肯撒手。
小满无法，只得收下这份来自长辈的关系，拿出给爷爷奶奶买的点心。
爷爷奶奶一口一个大孙女懂事了，笑的合不拢嘴。
“小满姐小满姐，我们有没有礼物啊。”顾庆收和方小伟两个眼巴巴的看着小满问道。
“别着急啊。”小满笑了笑，先是拿出了浮夸的铅笔盒。说是浮夸，其实就是功能特别多，又是放大镜又是转笔刀都装在一个铅笔盒上。在小满看来其实不怎么实用，不过小朋友们应该还挺喜欢的。
果然，两个小家伙接过礼物，嘴里说着小学生才用这种铅笔盒，我们都初中了。手里却摆弄不停，继续发掘着铅笔盒的新用途。
“还有一份礼物，保证是适合初中生的。”小满神秘的说道。
“是什么是什么啊。”顾庆秋两个好奇的看着在卖关子的小满。
“快告诉我们吧小满姐。”
“小满姐最好了。”
“小满姐最好看了。”
旁边忙着的大人们好笑的看着这边闹成一片的孩子们。小满享受够了两人的吹捧，也不再吊人胃口。
“噔噔噔噔。”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隆重的音乐，小满从书包里掏出厚厚两套习题册。然后就看到接过礼物的两人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失了。
“不喜欢吗？”小满看着他们两个有些不解，多好的礼物啊，他们两个表情怎么不大好呢。
小满感慨的说道：“这是我去年想做都买不到，你们要惜福啊。”
“你姐姐说的对，你们要惜福！看小满多会挑礼物，正适合他们两个。”姑姑跟着说道。
“不了吧。”方小伟苦着张脸，“过年的时候不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要想放松啊，跟你姐姐一样考上o大再放松吧。”
“考上o大的话，校长是不是会跟小满姐那次一样，敲敲打打的过来送喜报？那还是不要了，多丢人。”
“什么丢人。”姑姑在儿子头上敲了一下，“那是出风头的事情，你以为谁都行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咱们区里这些年就你姐姐一个人考上o大了。我跟你说方小伟，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小心最后连书都没得念。”
“哎呀，今天不是过年嘛，你就放过我吧。”方小伟捂着耳朵崩溃的说道。
“行了行了，让他们去一块儿玩会吧。”小满奶奶打了个圆场，姑姑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老妈唠叨下逃生的方小伟赶紧拉上小满他们会里屋看电视，松了口气。
四个人坐在炕上嗑着瓜子看电视。顾庆秋好奇的跟小满打听着o大的情况，听到小满说起o大图书馆，心里很是羡慕。
“我们学校图书馆藏书还可以，但是没有什么新的杂志，信息更新速度太慢。”顾庆秋遗憾的说道。
“我们学校图书馆还不错，就是太冷了。”想起考试前几天在里面复习的样子，小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你们平时课多吗？”顾庆秋又问。
“还行吧。”小满就上了两周的课，觉得强度还应付的下来。
“那o大的学生，平时是不是......”
“哥哥姐姐，我求求你们了。”顾庆收苦着一张脸，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们就别提学校里的事情了吧。”
“对啊对啊。”方小伟在旁边附和着，“我们好不容易放假了，让我们轻松两天把。”
“行吧，我们不提了”顾庆秋无奈笑笑，起身去院子里替几个小的去拿水果。
“诶，今天四奶奶怎么没过来啊。”要问起八卦，小满自动把聊天对象换成了顾庆收。
“四奶奶要照顾两个孙子，没空。”顾庆收答道。
“两个孙子？！”小满想起来去年听到的那一场家庭伦理大戏，还有那位彪悍的九婶。“四奶奶把两个都认下了？”
“姐姐我跟你说啊，”顾庆秋往小满那边凑了凑，说道：“咱们原来那位九婶，真是我见过最彪悍的了。”
“怎么说怎么说。”小满追问。虽然热爱学习，但她也免不了对八卦的好奇。
“九叔带来的女人在区医院待产，九婶就也在区医院待产。那个女人一生，九婶趁着不注意把孩子偷走了。在外面藏了一个月，再回来抱了两个孩子一起。”
“她也生了？”小满惊讶，觉得这瓜吃的劲爆。
“何止啊。九婶跟她娘家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明明还不到日子，就想了别的办法把孩子提前生出来了。然后养了一个月养的差不多大了，再把孩子都往四奶奶家一抱。”
“那，那九叔他们也分不出来吗？”小满没见过小孩子，但是看电视剧里演的，不都是亲生父母一眼就能从一群孩子里认出自己哪个嘛。
“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这怎么认啊，认错了怎么办？四奶奶听别人说验血可以分出来，就带着小孩们去验血了，结果去验完了医生说两个孩子都有可能是九叔生的。”
这倒也是......现在又没有亲子鉴定技术，验血的话范围太广了。
“诶，那隔壁村长的傻儿子呢？”小满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小流氓，又问道。
“被抓起来了。”
“被抓起来了？”
“嗯，流氓罪。”
“哦。”小满点头，觉得这个罪名跟他还挺合适的。
顾庆秋看她感兴趣，又挑着给她讲了几个庄子上发生的八卦。
其他人小满都不怎么认识，但还是听得认真，边听还边感叹，普通人民的八卦真的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三十一家守岁，初一出去拜年，初二的时候再去姥姥家吃了顿团圆饭。到了初二晚上，小满一家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一家三口才进家门，电话就响了起来。小满离得最近，小跑过去拿起了听筒。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问道：“请问小满在吗？”
“老师？”小满惊讶，看了看时间，没想到赵老师会在这个时候电话。
“小满，研究所那边有新的情况。咱们，不能等到寒假结束再走了。”
小满听后觉得胸口一窒。咬着嘴唇，垂着眼睛问道：“哪天出发？”
“后天。”赵老师叹了口气，“今天我们几个轮流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只好先把票买了，就买的后天早晨的。”
“对不起老师，我们今天去奶奶家了。”小满愧疚的说道。
“我知道，老师都能理解。小满，你年纪小，人聪明又喜欢搞研究，所以想要留在研究所。可是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我知道老师，我都知道。”
“嗯。你的票也我也买好了。明天下午的，跟我们一列车。已经跟铁路那边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你直接从家里那边上车，我们到了首都再上。”
“好的。”
“小满，你如果不想跟我们回去的话......”
“怎么会呢，”小满轻笑，又打起了精神。“老师您不用想太多了，我很想跟您一起回去的。”
“诶，好吧。”赵老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确实是年纪大了，做事犹犹豫豫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小满又跟赵老师确认了一下时间和车厢号后，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顾母正坐在餐桌旁织着毛衣，跟在厨房里烧水的顾父聊着，打算过两天带小满再去买几身衣服。
小满看着他们，一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让她开不了口。
顾母看着接完电话的女儿随口问道：“怎么了，刚才电话是谁打来了？”
“是赵老师。”小满有些艰涩的开口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啊，怎么，怎么这么突然？”顾母听到后一下慌了神。“是，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满不是说过了，那些不能说的。”顾父提醒道。
“哦哦哦，对了，是妈妈问错了。那，那可以晚两天吗？”顾母又问。
“老师说已经买好票了，就是明天下午的。”
“这样啊......”顾母坐在那儿有些失神，“那，那我去给你收拾下行李。”
站起身，发现手里还拿着才织了不到一半的毛衣，又转身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这件毛衣你带不走了，只能明年回家时候穿了。”顾母勉强笑了笑遗憾的说道。转过身的时候，小满看到她擦了擦眼泪。
小满跟在她后面进了卧室，两人一起收拾着行李。可能因为是第二次了，做起来比上次熟练，就这么默默地，偶尔有两句交流。
买好的特产她不能亲自带回学校了，只能拜托顾母开学后帮她寄给迟莉莉。
上次去n国的小皮箱被张政委送给了小满，小满将贺连胜送的面霜放在皮箱里铺满了半个箱子。
收拾好行李后，小满又给贺连胜去了个电话。
贺连胜听到小满走得这么急也很惊讶，但他知道的更多一些，清楚小满他们研究所里做的研究有多重要。所以也只是心里舍不得，但没有多问。
“那我明天去送你。”贺连胜道。
“不用了，我......”
“我去送你。”贺连胜难得强硬的说道，然后又放缓了声音：“镇上离车站这么远，你过去还带着行李不方便，我送你吧。”
小满想到这次离开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也就没再推辞，应了下来。
第二天吃过午饭，顾家父母和贺连胜一起把小满送到了车站。贺连胜将她送上了火车，帮她安置好行李打好热水，将她搂在怀里抱了抱。
叮嘱小满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工作不要太拼命，还有平时一定要多想他。
小满一一应下。还向他保证，只要她不想题的时候，肯定优先想他。
贺连胜听着车厢里火车马上就要启动的广播，差点说出自己也跟着小满一起去研究所的话来。只是想着自己不能这么没用，才咬牙转身，在车门关闭之前下了火车。
他说过要成为跟小满一样优秀的人，现在还远没有做到。他不想成为小满的拖累，而要成为一个能和她并肩而行的人。
小满向车窗外的人摆着手，直到火车带着她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了。
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伤感了一会儿，拿出了包里带回来的书找到了上次看过的最后一页。之前几天忙着过年松懈了几天，希望回去不要拖大家后腿才好。
赵老师带着王山和张磊在首都站上了车，张磊看大家情绪都不太高，又掏出了他的必备法宝扑克牌。
“师兄，你不是说再也不打扑克了么。”小满问道。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这不是找不到别的事情了嘛。”张磊也是苦着一张脸，“你现在还想跟我们聊天吗？”
“不了不了。”小满用力摇了摇头。就像之前张磊说的，一起认识久了去过的地方太多的，真的是聊到无话可聊了。
“那我跟你们说个新鲜的吧。”王山向他们招了招手，两人心领神会的将头凑了过去。“年前齐家禄爸妈来学校要人了。”
年前王山离校的最晚，所以正好碰到了这一幕。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小满在n国遇到齐家禄的事情他们也听说大，当时就气的够呛。要不是小满机灵，真让齐家禄做出点什么，他这不是再次陷老师于不义嘛。
“说是他们儿子好几个月没往家里寄钱，肯定是出事了，要学校赔钱赔人。”
“那学校赔了吗？”小满知道很多时候学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的做法，但齐家禄父母明显不是好打发的。
“当然没有了。被范院长找人赶走了。范院长还说了，再来就拉着他们去警察局，问问儿子叛国父母应该怎么处置。”
“就应该这样。”张磊解气的说道。
小满也跟着点点头，看来n国还挺刚，真就这么把齐家禄扣下了。不过y国也是，觉得人没用了找起来都不用心。照这个形势看来，齐家禄这怕是凶多吉少了。n国那样的地方，就算他开始装疯，后来恐怕也会真的变疯吧。
除了齐家禄的事情，王山也说起了小满宿舍被当成景点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仅是理学院的，学校其他学院的学生也都听说了你的壮举。参观你们宿舍的人越来越多，迟莉莉已经打算在宿舍门口收门票了。”
“噗。”想到那个场面小满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对不住学姐们了。”
“你还记得你翻译的那本词典不？”张磊也跟着问道。
小满点点头，想起了物理楼图书室里那本核物理专业词汇对照词典。
“有人看到翻译那儿写的是你的名字，就已经开始对着词典模仿你的字迹了。我上次去看到有大一的学妹正在临摹，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是王山写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也不算夸张吧。我觉得模仿你笔记不挂科，应该就跟在学校湖边牵手不分手这种传说一样，是大家消磨时间用的。”
“这倒也是。”小满点头。好像每个学校里都会有几个这种奇怪的传说，像是她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流传过实验楼里挖出过邪性的东西，还有学生说晚上做实验会听到楼道里来回来去的脚步声。小满一个人在实验楼里不知道通宵做过多少次实验，竟然一次都没有听到过。
有人跟着一起聊天热闹，三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就如王山和张磊这样已经习惯突然接到通知的，大过年的离开家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伤感。
小满将带来的咸菜分给他们，两人尝过后直赞顾母手艺高超。三人说到实在无话了，就靠在椅背上各自睡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i市熟悉的景色已经出现在了火车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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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连胜在旁边仔细看着,将小满喜欢的口味一一记下。两人买好了特产后离着大巴车发车还有段时间,干脆就顺路再市里逛了逛。
要过年了，市中心人特别的多。商场里都换上了喜庆的装饰，配上各种促销活动吸引顾客的眼球。两人牵着手在商场里随便逛着,享受着对彼此来说都称得上难得的悠闲时光。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学的什么专业啊？”小满问贺连胜道。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忒不专业，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武器系统与工程。”贺连胜答道。
“哇,听起来很厉害啊。”小满感叹,这个专业名称的唬人程度听着不比核物理差，听起来就高大上。“那你毕业之后打算去什么部队？”
“我本来是想去海军的。可是......”
“嗯？”
“我之前说去你们研究所做警卫,我爸说我没出息。”贺连胜小声的嘟囔着。
小满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过这种想法。看来研究所的警卫还是个热门差事,记得原书里男主严毅也去过。不过现在剧情变化,如果那场战争最后没有爆发,那严毅就自然也不用去研究所做警卫了。
“你毕业后有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工作？”贺连胜看着小满问道。
“我？我当然留在研究所了。”小满理所应当的说道。
“看吧,我就知道。”贺连胜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我才想去你们研究所做警卫的。”
小满被他怨念的样子逗得一笑，问道：“那你怎么不说让我别去研究所上班，陪着你去海军呢？”
“你这么喜欢核物理,不在研究所应该会不开心吧。而且你这么厉害,不做研究的话简直是国家的损失，我怎么能因为个人利益损害国家利益。”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小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觉得心里有些甜。
“有啊。所以我才打算配合你，不让你来迁就我的。不然要是，要是以后结，结婚后可怎么办。”贺连胜越说声音越小。
小满没想到他竟然连毕业后结婚的事情都这么认真想过了。年轻人谈恋爱不是应该轻松肆意么，他考虑的这么长远，倒是比自己这个实际快三十的还要操心。
“现在才大一，先别想这么多了。我是觉得，你如果想去海军的话，还是应该遵从自己的心意才是。至于别的事情......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小满有些含糊的说道。
贺连胜听后却一脸欣喜，连连点头。这在他看来，这就等同于是小满已经答应以后跟他结婚了。
两人买完了东西坐车回到了镇上，贺连胜顺势约小满转天出来滑冰，还带上了周彤跟刘青青两个。
小满前世在南方长大，听说过不少冬天落水的事情。本来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苦口婆心的跟三个人讲户外的冰面有多么的危险。
可碍不住其他三人不当回事，最后实在不忍心坏了他们的兴致，想了想自己的游泳水平，咬着牙踩在了冰面上。
这里的冰面跟小满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别说在上面滑冰了，就算跳两下都不会塌陷。其他三人都是老手，周彤还从家里带来个冰爬犁。最后小满也没能逃脱“真香定理”，跟他们在冰面上玩了个尽兴。
三十那天，小满一早先给赵老师和迟莉莉他们打了个电话提前拜年，然后就跟爸妈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了奶奶家。
说来上次去的时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这一晃就过了一年。去年去的时候她还是心急的想要找寻机会的高中生，等到今年，她竟然大学都要毕业了。真是，太刺激了。
到了奶奶家，爷爷奶奶看到一年未见的孙女别提多热情了。
奶奶握着小满的手，一边念叨着瘦了，一边把零花钱往小满手里塞，任凭小满解释自己现在有补助和粮票用不上也不肯撒手。
小满无法，只得收下这份来自长辈的关系，拿出给爷爷奶奶买的点心。
爷爷奶奶一口一个大孙女懂事了，笑的合不拢嘴。
“小满姐小满姐，我们有没有礼物啊。”顾庆收和方小伟两个眼巴巴的看着小满问道。
“别着急啊。”小满笑了笑，先是拿出了浮夸的铅笔盒。说是浮夸，其实就是功能特别多，又是放大镜又是转笔刀都装在一个铅笔盒上。在小满看来其实不怎么实用，不过小朋友们应该还挺喜欢的。
果然，两个小家伙接过礼物，嘴里说着小学生才用这种铅笔盒，我们都初中了。手里却摆弄不停，继续发掘着铅笔盒的新用途。
“还有一份礼物，保证是适合初中生的。”小满神秘的说道。
“是什么是什么啊。”顾庆秋两个好奇的看着在卖关子的小满。
“快告诉我们吧小满姐。”
“小满姐最好了。”
“小满姐最好看了。”
旁边忙着的大人们好笑的看着这边闹成一片的孩子们。小满享受够了两人的吹捧，也不再吊人胃口。
“噔噔噔噔。”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隆重的音乐，小满从书包里掏出厚厚两套习题册。然后就看到接过礼物的两人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失了。
“不喜欢吗？”小满看着他们两个有些不解，多好的礼物啊，他们两个表情怎么不大好呢。
小满感慨的说道：“这是我去年想做都买不到，你们要惜福啊。”
“你姐姐说的对，你们要惜福！看小满多会挑礼物，正适合他们两个。”姑姑跟着说道。
“不了吧。”方小伟苦着张脸，“过年的时候不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要想放松啊，跟你姐姐一样考上o大再放松吧。”
“考上o大的话，校长是不是会跟小满姐那次一样，敲敲打打的过来送喜报？那还是不要了，多丢人。”
“什么丢人。”姑姑在儿子头上敲了一下，“那是出风头的事情，你以为谁都行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咱们区里这些年就你姐姐一个人考上o大了。我跟你说方小伟，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小心最后连书都没得念。”
“哎呀，今天不是过年嘛，你就放过我吧。”方小伟捂着耳朵崩溃的说道。
“行了行了，让他们去一块儿玩会吧。”小满奶奶打了个圆场，姑姑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老妈唠叨下逃生的方小伟赶紧拉上小满他们会里屋看电视，松了口气。
四个人坐在炕上嗑着瓜子看电视。顾庆秋好奇的跟小满打听着o大的情况，听到小满说起o大图书馆，心里很是羡慕。
“我们学校图书馆藏书还可以，但是没有什么新的杂志，信息更新速度太慢。”顾庆秋遗憾的说道。
“我们学校图书馆还不错，就是太冷了。”想起考试前几天在里面复习的样子，小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你们平时课多吗？”顾庆秋又问。
“还行吧。”小满就上了两周的课，觉得强度还应付的下来。
“那o大的学生，平时是不是......”
“哥哥姐姐，我求求你们了。”顾庆收苦着一张脸，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们就别提学校里的事情了吧。”
“对啊对啊。”方小伟在旁边附和着，“我们好不容易放假了，让我们轻松两天把。”
“行吧，我们不提了”顾庆秋无奈笑笑，起身去院子里替几个小的去拿水果。
“诶，今天四奶奶怎么没过来啊。”要问起八卦，小满自动把聊天对象换成了顾庆收。
“四奶奶要照顾两个孙子，没空。”顾庆收答道。
“两个孙子？！”小满想起来去年听到的那一场家庭伦理大戏，还有那位彪悍的九婶。“四奶奶把两个都认下了？”
“姐姐我跟你说啊，”顾庆秋往小满那边凑了凑，说道：“咱们原来那位九婶，真是我见过最彪悍的了。”
“怎么说怎么说。”小满追问。虽然热爱学习，但她也免不了对八卦的好奇。
“九叔带来的女人在区医院待产，九婶就也在区医院待产。那个女人一生，九婶趁着不注意把孩子偷走了。在外面藏了一个月，再回来抱了两个孩子一起。”
“她也生了？”小满惊讶，觉得这瓜吃的劲爆。
“何止啊。九婶跟她娘家人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明明还不到日子，就想了别的办法把孩子提前生出来了。然后养了一个月养的差不多大了，再把孩子都往四奶奶家一抱。”
“那，那九叔他们也分不出来吗？”小满没见过小孩子，但是看电视剧里演的，不都是亲生父母一眼就能从一群孩子里认出自己哪个嘛。
“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这怎么认啊，认错了怎么办？四奶奶听别人说验血可以分出来，就带着小孩们去验血了，结果去验完了医生说两个孩子都有可能是九叔生的。”
这倒也是......现在又没有亲子鉴定技术，验血的话范围太广了。
“诶，那隔壁村长的傻儿子呢？”小满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小流氓，又问道。
“被抓起来了。”
“被抓起来了？”
“嗯，流氓罪。”
“哦。”小满点头，觉得这个罪名跟他还挺合适的。
顾庆秋看她感兴趣，又挑着给她讲了几个庄子上发生的八卦。
其他人小满都不怎么认识，但还是听得认真，边听还边感叹，普通人民的八卦真的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三十一家守岁，初一出去拜年，初二的时候再去姥姥家吃了顿团圆饭。到了初二晚上，小满一家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一家三口才进家门，电话就响了起来。小满离得最近，小跑过去拿起了听筒。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问道：“请问小满在吗？”
“老师？”小满惊讶，看了看时间，没想到赵老师会在这个时候电话。
“小满，研究所那边有新的情况。咱们，不能等到寒假结束再走了。”
小满听后觉得胸口一窒。咬着嘴唇，垂着眼睛问道：“哪天出发？”
“后天。”赵老师叹了口气，“今天我们几个轮流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只好先把票买了，就买的后天早晨的。”
“对不起老师，我们今天去奶奶家了。”小满愧疚的说道。
“我知道，老师都能理解。小满，你年纪小，人聪明又喜欢搞研究，所以想要留在研究所。可是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意味着什么，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我知道老师，我都知道。”
“嗯。你的票也我也买好了。明天下午的，跟我们一列车。已经跟铁路那边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你直接从家里那边上车，我们到了首都再上。”
“好的。”
“小满，你如果不想跟我们回去的话......”
“怎么会呢，”小满轻笑，又打起了精神。“老师您不用想太多了，我很想跟您一起回去的。”
“诶，好吧。”赵老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确实是年纪大了，做事犹犹豫豫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小满又跟赵老师确认了一下时间和车厢号后，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顾母正坐在餐桌旁织着毛衣，跟在厨房里烧水的顾父聊着，打算过两天带小满再去买几身衣服。
小满看着他们，一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让她开不了口。
顾母看着接完电话的女儿随口问道：“怎么了，刚才电话是谁打来了？”
“是赵老师。”小满有些艰涩的开口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啊，怎么，怎么这么突然？”顾母听到后一下慌了神。“是，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满不是说过了，那些不能说的。”顾父提醒道。
“哦哦哦，对了，是妈妈问错了。那，那可以晚两天吗？”顾母又问。
“老师说已经买好票了，就是明天下午的。”
“这样啊......”顾母坐在那儿有些失神，“那，那我去给你收拾下行李。”
站起身，发现手里还拿着才织了不到一半的毛衣，又转身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这件毛衣你带不走了，只能明年回家时候穿了。”顾母勉强笑了笑遗憾的说道。转过身的时候，小满看到她擦了擦眼泪。
小满跟在她后面进了卧室，两人一起收拾着行李。可能因为是第二次了，做起来比上次熟练，就这么默默地，偶尔有两句交流。
买好的特产她不能亲自带回学校了，只能拜托顾母开学后帮她寄给迟莉莉。
上次去n国的小皮箱被张政委送给了小满，小满将贺连胜送的面霜放在皮箱里铺满了半个箱子。
收拾好行李后，小满又给贺连胜去了个电话。
贺连胜听到小满走得这么急也很惊讶，但他知道的更多一些，清楚小满他们研究所里做的研究有多重要。所以也只是心里舍不得，但没有多问。
“那我明天去送你。”贺连胜道。
“不用了，我......”
“我去送你。”贺连胜难得强硬的说道，然后又放缓了声音：“镇上离车站这么远，你过去还带着行李不方便，我送你吧。”
小满想到这次离开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也就没再推辞，应了下来。
第二天吃过午饭，顾家父母和贺连胜一起把小满送到了车站。贺连胜将她送上了火车，帮她安置好行李打好热水，将她搂在怀里抱了抱。
叮嘱小满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工作不要太拼命，还有平时一定要多想他。
小满一一应下。还向他保证，只要她不想题的时候，肯定优先想他。
贺连胜听着车厢里火车马上就要启动的广播，差点说出自己也跟着小满一起去研究所的话来。只是想着自己不能这么没用，才咬牙转身，在车门关闭之前下了火车。
他说过要成为跟小满一样优秀的人，现在还远没有做到。他不想成为小满的拖累，而要成为一个能和她并肩而行的人。
小满向车窗外的人摆着手，直到火车带着她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了。
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伤感了一会儿，拿出了包里带回来的书找到了上次看过的最后一页。之前几天忙着过年松懈了几天，希望回去不要拖大家后腿才好。
赵老师带着王山和张磊在首都站上了车，张磊看大家情绪都不太高，又掏出了他的必备法宝扑克牌。
“师兄，你不是说再也不打扑克了么。”小满问道。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这不是找不到别的事情了嘛。”张磊也是苦着一张脸，“你现在还想跟我们聊天吗？”
“不了不了。”小满用力摇了摇头。就像之前张磊说的，一起认识久了去过的地方太多的，真的是聊到无话可聊了。
“那我跟你们说个新鲜的吧。”王山向他们招了招手，两人心领神会的将头凑了过去。“年前齐家禄爸妈来学校要人了。”
年前王山离校的最晚，所以正好碰到了这一幕。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小满在n国遇到齐家禄的事情他们也听说大，当时就气的够呛。要不是小满机灵，真让齐家禄做出点什么，他这不是再次陷老师于不义嘛。
“说是他们儿子好几个月没往家里寄钱，肯定是出事了，要学校赔钱赔人。”
“那学校赔了吗？”小满知道很多时候学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的做法，但齐家禄父母明显不是好打发的。
“当然没有了。被范院长找人赶走了。范院长还说了，再来就拉着他们去警察局，问问儿子叛国父母应该怎么处置。”
“就应该这样。”张磊解气的说道。
小满也跟着点点头，看来n国还挺刚，真就这么把齐家禄扣下了。不过y国也是，觉得人没用了找起来都不用心。照这个形势看来，齐家禄这怕是凶多吉少了。n国那样的地方，就算他开始装疯，后来恐怕也会真的变疯吧。
除了齐家禄的事情，王山也说起了小满宿舍被当成景点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仅是理学院的，学校其他学院的学生也都听说了你的壮举。参观你们宿舍的人越来越多，迟莉莉已经打算在宿舍门口收门票了。”
“噗。”想到那个场面小满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对不住学姐们了。”
“你还记得你翻译的那本词典不？”张磊也跟着问道。
小满点点头，想起了物理楼图书室里那本核物理专业词汇对照词典。
“有人看到翻译那儿写的是你的名字，就已经开始对着词典模仿你的字迹了。我上次去看到有大一的学妹正在临摹，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是王山写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也不算夸张吧。我觉得模仿你笔记不挂科，应该就跟在学校湖边牵手不分手这种传说一样，是大家消磨时间用的。”
“这倒也是。”小满点头。好像每个学校里都会有几个这种奇怪的传说，像是她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流传过实验楼里挖出过邪性的东西，还有学生说晚上做实验会听到楼道里来回来去的脚步声。小满一个人在实验楼里不知道通宵做过多少次实验，竟然一次都没有听到过。
有人跟着一起聊天热闹，三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就如王山和张磊这样已经习惯突然接到通知的，大过年的离开家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伤感。
小满将带来的咸菜分给他们，两人尝过后直赞顾母手艺高超。三人说到实在无话了，就靠在椅背上各自睡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i市熟悉的景色已经出现在了火车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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