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离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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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栽进了水,自然也没想让曲小好过。怎么能她在这以泪洗面,而曲小还在自家赌场风流快活呢？
说来也怪自己意气用事,跑到锦绣赌场里玩什么摇缸？这倒好,把自己摇进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花尚喜怀疑她的品阶时，她就应该抵死不认的？
现在好了，阴沟里翻船，花尚喜要和她离婚。
她想的脑袋疼,还是把那碗红糖水喝了下去。糖分进入肠胃被分解成葡萄糖,又辗转进入血液……身体稍稍恢复了点能量，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
她眼珠车轱辘似的转了转，招来云子,与她耳语，让她到曲家跑一趟，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曲小。
云子拿不定主意,去而复返,问成梓笑：“花教授要与您登报离婚的事也一并说？”
成梓笑咬咬下唇，狠心道：“一并说！”
她晓得花尚喜性子倔,认死理,而今闹绝食绝对不是戏耍人的，再往下拖说不定真闹出人命,那不是让她守活寡吗？幸好花穹有主意,将其反锁在房里,以免花尚喜真狗急跳墙，闹出更大的事来。
不过，能不能救花尚喜一命，还得看曲小肯不肯出手。
曲小是踩着饭点进家门的。
她近日忙得像个陀螺，被法国佬们抽得原地打转，转完一圈又一圈，法国领事、法国警察……轮番请她喝茶。问的无外乎都是命案的事。她把一套话翻来覆去的不知说了多少回，嘴巴都磨出茧子来了。
腹诽道，好家伙，一个个不敢招惹花、成两家，就来抓着她不放！
好在她是花尚喜未过门的二姨太，法租界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加上社会舆论压得紧，相信再过两天，法国佬们定会推个替罪羊出来。
想到这，她的眸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心情不免大好，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在绣有“喜象升平”的地毯上转圈，纤细的脚踝发散出莹白的亮光，像丝滑的蜀锦。
殷姨正往餐桌上搁餐盘，跟伺立在侧的青苔指挥了两句，这才招呼曲小来吃饭。
曲小转圈的动作没停，像一只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蝴蝶。
就这样转呀转，一路转到餐桌边，嘟囔一句累了，忽尔抬头，看见了云子。
她微微怔愣，复又嫣然一笑。笑容妩媚，让云子想起花家后院栽种的垂丝海棠。
曲小曾在花家见过云子，知道她是成梓笑的贴身丫鬟：“成梓笑有事？”她翩然落坐，提了一颗樱桃递进嘴里。
云子没料到她如此开门见山，有些始料不及，吞吞吐吐的答：“是，是……我家小姐让我告知您……”她越说越紧张，像是有人扼住咽喉，阻碍了她的呼吸。
曲小支住下巴，等待她的下文。
云子犹豫的揪扯衣摆，忐忐忑忑的凑近曲小，小声道：“花教授要和我家小姐离婚了！”
“咳！”曲小差点被樱桃核呛住，她顺顺剧烈起伏的心口，让云子把话说清楚。
云子便把这两日看到的听到的都说给她听，说完后，便退回原地，等曲小独自领会。
曲小的从容霎时被冲一干二净，面色也不大好看，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黑，最后，连微翘的嘴角都沉了下去。
云子暗自点头，嗯，看来是领悟到了，这“变脸”的顺序，和她家小姐一模一样。待看到曲小稍稍稳住心神后，才掏出林姨娘写得那封信，交予她。
曲小将信拆开，先是被那状如鬼魅的字形给吓了一跳，然后才开始逐字逐句的审读，偶尔请殷姨帮忙：“您看这是个啥字。”
殷姨戴上老花镜：“好像是个‘退’字，后头应该……是个‘婚’字。”
“那‘退婚’前头是啥字？”
“好像是你的名字。”
曲小双眉骤然拧紧，意外道：“花尚喜要退婚？！”她不仅要和成梓笑离婚，还要和她退婚！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吗？
殷姨也不比她淡定，把信拿到壁灯低下，接着往后读：“都闹绝食了！”
曲小由惊转怒，心道成梓笑真够坏的，临了把她拖下水。没错，的确是她对不起花尚喜在先，但是也罪不至死啊，她又不是主犯。
“你家小姐让你来找我，意欲何为啊？”
云子搅搅手指，把头摇晃成拨浪鼓：“小姐只让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您，没有别的吩咐。”
没有别的吩咐？
曲小纳闷了，指尖有规律的敲击桌面，许久，她嫣然一笑，答说：“我晓得了，她是想让我去找花尚喜。”
找花尚喜求情，让其收回‘退婚’的决定，如若成功，便能使花尚喜心软。这心软一点是软，软两点也是软，届时，花尚喜念想起成梓笑的好，对其的怨气自然能消减，成梓笑再乘胜追击去求情，运气好的话，就能蒙混过关，央着花尚喜把“离婚”的决定一并收回。
虽说不是万全之策，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是成败全在花尚喜。
嗯——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可惜成梓笑聪明反被聪明误，漏算了一点——
她不会去跟花尚喜求情！
夏季，天气总是变化无常，明明昨晚还大雨呼啸，第二天却放晴了。
花尚喜还是不吃东西，连一口水都肯喝。她是一品alpha，绝食四五日不成问题，只是浑身使不上劲，注意力也无法集中。
她的态度很坚决，花穹的态度比她更坚决。
饿得闹心抓肝不说，还被现在了人身自由。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笃笃笃——
林姨娘准时敲门，看来是饭点到了。花尚喜无心与她斡旋，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去梦周公，睡眠可以有效的降低新陈代谢，节约能量。
只是，肚子饿得难受，睡也睡不着。
啪叽。
门开了。
饭菜的香味，仿若蚕食意志力的魔鬼，拼命的往鼻子里钻。
花尚喜闻到了鸡汤、红烧肉、清炒秋葵和麦芽的香气，另外还有……香水味，前味清雅，中味甘甜，后味妩媚。
这味道好似在哪里闻过。
花尚喜缓缓睁眼，看到的是一面旗袍下摆，红艳的颜色，细薄的真丝面料，中等长度，一对圆润的膝盖骨，在袍摆处若隐若现。
颇有点庄生晓梦迷蝴蝶的迷幻感。
花尚喜顺着膝盖面往上看，发现是曲小。
这姑奶奶正端着圆木托盘，向自己眨眼呢。
她立马把脸埋进枕头，一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模样。
曲小不恼，好整以暇的绕着屋子打量一圈，最终把托盘搁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盛碗鸡汤，抿上两口，夸赞厨娘们手艺不错。
她好似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
花尚喜任由她胡闹，心如止水。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就想退婚嘛。”她往嘴里塞下一颗熬炖得松软的红枣，话说得轻飘飘的，仿若仅仅是在叙述一件平常事。
花尚喜见有戏，慢吞吞地坐起身，盯着她。
曲小见鱼已上钩，不禁心情大好，将竹筷搭在碗口，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翻翻找找，后来干脆从一言情话本里，撕出一张空白页，平铺到桌上，再从一堆面药口脂里选出一支口红充当笔：“我这就写退婚书。你吃一口，我写一个字。”她扬扬拧开盖的口红，做出准备落笔的姿势。
花尚喜半信半疑，踌躇再三，觉得试试也无妨。
胳膊虚弱一抬，拍拍身前的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衾。曲小会意，把圆木托盘稳当的放在上头。
“筷子你用过了。”花尚喜嫌弃道。
曲小翻了个白眼，丢句爱吃不吃。
花尚喜为了退婚书只好妥协。夹上块红烧肉搁嘴里。顿时心旷神怡，五感通透，意外于与食物久别重逢后竟是这般穷极要妙。
她强忍着对食物的渴望，停下咀嚼的动作，看向曲小。
曲小得意的坐回原处，用口红书写了一个字，然后停下，回看花尚喜。
两人就这般一来一回……
一炷香后，花尚喜吃下最后一口饭菜，甚至连汤带葱花都一并喝下肚。
她舒坦地拍拍肚皮，连嘴都来不及擦，急不可耐地伸出手，示意曲小把“退婚书”交到她手上。
曲小露出甜美的笑，笑里藏有狡黠。她大大方方的拾掇起梳妆台，待恢复原貌后，突然脸色一变，把“退婚书”搓揉成一团，狠狠砸向花尚喜。
“退退退，退你个大头鬼。”
花尚喜心惊，斥骂说：“你戏耍我！”
她怒不可遏捡起纸团将其展开，眉梢却倏然一挑，气鼓鼓的腮帮子当即蔫下去……还真是封“退婚书”
她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奇怪曲小葫芦里又买啥药。居然如此爽快！
曲小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呵，老娘卖啥药，卖得是和成梓笑同归于尽的老鼠药！
敢拖她下水！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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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梓笑咬咬下唇，狠心道：“一并说！”
她晓得花尚喜性子倔,认死理,而今闹绝食绝对不是戏耍人的，再往下拖说不定真闹出人命,那不是让她守活寡吗？幸好花穹有主意,将其反锁在房里,以免花尚喜真狗急跳墙，闹出更大的事来。
不过，能不能救花尚喜一命，还得看曲小肯不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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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日忙得像个陀螺，被法国佬们抽得原地打转，转完一圈又一圈，法国领事、法国警察……轮番请她喝茶。问的无外乎都是命案的事。她把一套话翻来覆去的不知说了多少回，嘴巴都磨出茧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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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转圈的动作没停，像一只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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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曲小差点被樱桃核呛住，她顺顺剧烈起伏的心口，让云子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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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的从容霎时被冲一干二净，面色也不大好看，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黑，最后，连微翘的嘴角都沉了下去。
云子暗自点头，嗯，看来是领悟到了，这“变脸”的顺序，和她家小姐一模一样。待看到曲小稍稍稳住心神后，才掏出林姨娘写得那封信，交予她。
曲小将信拆开，先是被那状如鬼魅的字形给吓了一跳，然后才开始逐字逐句的审读，偶尔请殷姨帮忙：“您看这是个啥字。”
殷姨戴上老花镜：“好像是个‘退’字，后头应该……是个‘婚’字。”
“那‘退婚’前头是啥字？”
“好像是你的名字。”
曲小双眉骤然拧紧，意外道：“花尚喜要退婚？！”她不仅要和成梓笑离婚，还要和她退婚！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吗？
殷姨也不比她淡定，把信拿到壁灯低下，接着往后读：“都闹绝食了！”
曲小由惊转怒，心道成梓笑真够坏的，临了把她拖下水。没错，的确是她对不起花尚喜在先，但是也罪不至死啊，她又不是主犯。
“你家小姐让你来找我，意欲何为啊？”
云子搅搅手指，把头摇晃成拨浪鼓：“小姐只让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您，没有别的吩咐。”
没有别的吩咐？
曲小纳闷了，指尖有规律的敲击桌面，许久，她嫣然一笑，答说：“我晓得了，她是想让我去找花尚喜。”
找花尚喜求情，让其收回‘退婚’的决定，如若成功，便能使花尚喜心软。这心软一点是软，软两点也是软，届时，花尚喜念想起成梓笑的好，对其的怨气自然能消减，成梓笑再乘胜追击去求情，运气好的话，就能蒙混过关，央着花尚喜把“离婚”的决定一并收回。
虽说不是万全之策，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是成败全在花尚喜。
嗯——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可惜成梓笑聪明反被聪明误，漏算了一点——
她不会去跟花尚喜求情！
夏季，天气总是变化无常，明明昨晚还大雨呼啸，第二天却放晴了。
花尚喜还是不吃东西，连一口水都肯喝。她是一品alpha，绝食四五日不成问题，只是浑身使不上劲，注意力也无法集中。
她的态度很坚决，花穹的态度比她更坚决。
饿得闹心抓肝不说，还被现在了人身自由。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笃笃笃——
林姨娘准时敲门，看来是饭点到了。花尚喜无心与她斡旋，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去梦周公，睡眠可以有效的降低新陈代谢，节约能量。
只是，肚子饿得难受，睡也睡不着。
啪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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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尚喜闻到了鸡汤、红烧肉、清炒秋葵和麦芽的香气，另外还有……香水味，前味清雅，中味甘甜，后味妩媚。
这味道好似在哪里闻过。
花尚喜缓缓睁眼，看到的是一面旗袍下摆，红艳的颜色，细薄的真丝面料，中等长度，一对圆润的膝盖骨，在袍摆处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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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尚喜顺着膝盖面往上看，发现是曲小。
这姑奶奶正端着圆木托盘，向自己眨眼呢。
她立马把脸埋进枕头，一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模样。
曲小不恼，好整以暇的绕着屋子打量一圈，最终把托盘搁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盛碗鸡汤，抿上两口，夸赞厨娘们手艺不错。
她好似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
花尚喜任由她胡闹，心如止水。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就想退婚嘛。”她往嘴里塞下一颗熬炖得松软的红枣，话说得轻飘飘的，仿若仅仅是在叙述一件平常事。
花尚喜见有戏，慢吞吞地坐起身，盯着她。
曲小见鱼已上钩，不禁心情大好，将竹筷搭在碗口，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翻翻找找，后来干脆从一言情话本里，撕出一张空白页，平铺到桌上，再从一堆面药口脂里选出一支口红充当笔：“我这就写退婚书。你吃一口，我写一个字。”她扬扬拧开盖的口红，做出准备落笔的姿势。
花尚喜半信半疑，踌躇再三，觉得试试也无妨。
胳膊虚弱一抬，拍拍身前的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衾。曲小会意，把圆木托盘稳当的放在上头。
“筷子你用过了。”花尚喜嫌弃道。
曲小翻了个白眼，丢句爱吃不吃。
花尚喜为了退婚书只好妥协。夹上块红烧肉搁嘴里。顿时心旷神怡，五感通透，意外于与食物久别重逢后竟是这般穷极要妙。
她强忍着对食物的渴望，停下咀嚼的动作，看向曲小。
曲小得意的坐回原处，用口红书写了一个字，然后停下，回看花尚喜。
两人就这般一来一回……
一炷香后，花尚喜吃下最后一口饭菜，甚至连汤带葱花都一并喝下肚。
她舒坦地拍拍肚皮，连嘴都来不及擦，急不可耐地伸出手，示意曲小把“退婚书”交到她手上。
曲小露出甜美的笑，笑里藏有狡黠。她大大方方的拾掇起梳妆台，待恢复原貌后，突然脸色一变，把“退婚书”搓揉成一团，狠狠砸向花尚喜。
“退退退，退你个大头鬼。”
花尚喜心惊，斥骂说：“你戏耍我！”
她怒不可遏捡起纸团将其展开，眉梢却倏然一挑，气鼓鼓的腮帮子当即蔫下去……还真是封“退婚书”
她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奇怪曲小葫芦里又买啥药。居然如此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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