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6二更_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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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6二更

  【楚记,会是你们的后盾!】

  蒲娘子和蒲柳最终还是回了一趟洛阳,毕竟在那个家生活了这些年,母女二人决定亲自做个了断。

  这中间还有个令人惊喜的小插曲。

  黑子不放心,想陪她们一起回去,被蒲柳拒绝了。没想到,蒲娘子却同意了。

  这下,众人都看出来了,蒲娘子对黑子十分满意。

  这可把楚溪客高兴坏了,他就像个婆家人似的,拜托王娘子按照求亲的规格,准备了许多礼物,让黑子一并带去洛阳。

  王娘子是个明白人,备下的礼物分了两种,一种是给蒲柳的三个姐姐,瞧着普普通通,实际都是居家过日子用得着的扎实东西;另一种给蒲家的那些族老们,有长安特产,还有从波斯商人手中置办的,瞧着花花绿绿、热热闹闹,算是给足了蒲家人脸面。

  别说,这么一通忙活,确实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蒲家那些族老们前脚听说蒲柳是个女娃,正要大发雷霆,紧接着蒲娘子就不紧不慢地拿出裴诚写的切结书,又话里话外暗示了黑子和蒲柳的亲事。

  说到黑子如今在贺兰大将军麾下办差,前一刻刚刚端起派头的蒲家长辈们当即便坐直了身子,诚惶诚恐地打量着这位“小将军”。

  黑子如今吃得好,身量拔高了,也不像之前那么瘦,红色劲装往身上那么一穿,当真神武非常!

  因此,蒲家的事解决得十分顺利。

  依着蒲家的规矩,蒲柳是女子,就不能写进族谱了,因此蒲家给她除了名,连带着把大房一家都给划了出来。

  蒲娘子为求心安,主动交出了所有的钱财和祖产,只留下婆母离世前给的簪子,还有当初蒲大郎求娶时用攒了足足三年的钱给她打的一对银耳环。

  蒲家二房想说什么,被蒲老爷子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为了避免以后牵扯不清,蒲娘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户籍从洛阳转到了长安,从此之后蒲家大房和主家这边除了血缘上的情面,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就意味着,往后蒲家二房若是作奸犯科,或者蒲柳母女发了大财,彼此都不会受连累,也沾不到光。

  蒲家二房自然不乐意,夫妻两个回来的路上还在私下合计着,想让蒲柳每个月往家里交钱呢!

  蒲娘子淡声道:“若不彻底断了,我和柳娘被打成商贾,大郎也别想考科举了。”

  蒲家二房瞬间闭嘴。

  蒲家长辈中到底还是有明理的,在看过蒲娘子那份账本之后,勒令蒲家二房出钱,把蒲柳三个姐姐这些年贴补娘家的钱补上了!

  还有,蒲家大房孝敬蒲家二老的钱以及给蒲家老太太买药的钱,蒲家二房都要出一半。

  蒲家婶娘那么精明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拿出来了。她也不撒泼,只一味诉苦装柔弱,就是哼哼唧唧不想出。

  蒲家族长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你家大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若要让他背着父母不孝的名声去应试做官,你大可以试试!”

  蒲家二房再次偃旗息鼓。

  然而,那些钱日积月累,不是一个小数目,二房婶娘如同割肉一般,前脚把钱给了蒲娘子,后脚就病倒在床上了。不仅如此,如今大房一家被除名,她就成了嫡系这支唯一的宗妇,即使病着,也要挣扎着起来,从腊八一直忙到了二月二,因此病一直没好。

  她这么缠缠绵绵地一病,前后不知道吃了多少汤药、花了多少冤枉钱,几乎要把从那些“祖产”中抠到的钱全都霍霍没了!

  也是报应。

  这是后话。

  眼下,蒲柳母女利落地办完了所有的事,不顾蒲家的挽留,在黑子的护送下,连夜离开了洛阳。

  回到长安的时候,刚好是第二天清晨,晨钟刚刚敲响。看着雄伟整饬的城楼,母女两个双双舒了一口气。

  只觉得,仿佛重活了一回。

  蒲娘子说:“从前给你起这个名字,是觉得起个草名好养活,你若不喜欢,便趁着落户的时候改了。”

  蒲柳摇摇头,笑道:“挺好,不用改。这名字确实不高贵,却也符合我的命数,而且阿娘也没起错,我如今活蹦乱跳,还幸运地遇到小郎君,八成就是仰仗了这个‘草名’呢!”

  蒲娘子掩唇一笑,心中彻底敞亮了。

  楚记发布了一个联合公告,或者说,招聘启事。具体内容如下——

  招工:仅限女子,十四岁以上,没有上限。

  若家中有困难,小一些也没关系,可以先读书,慢慢培养,但要保证学成之后在楚记至少服务若干年。

  备注一:“若干”的具体标准,参考具体在楚记吃了几年白饭。

  工种:店长、收银员、奶茶调配员。

  工钱:店长每旬1000文,调配员每旬800文,收银员每旬500文。

  备注二:收银员若识字,可兼任账房,工钱每旬1500文。暂时不会理账也没关系,楚记负责培训。是的,待遇就是这么好,毕竟知识就是金钱。

  以上,所有工种都包吃包住,每旬一休,家中若有子女,还可免费就读“楚记学堂”。

  再次备注:倘若你觉得店长、收银员、奶茶调配员你都不想做,但有其他方面的特长,也可以过来试试,说不定就有合适的岗位非你不可呢!

  最后,特别强调:仅限女子!仅限女子!仅限女子!

  ……

  别具一格的招聘启事,就差指着某些人的鼻子骂了:“叫你一心只要儿子,后悔了吧?”

  不得不说,这份招工待遇的确非常优渥,一旬1000文,一个月就是3000文,而这个时代3000文的实际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一万块不止,而且包吃包住,包子女入学,还能休息三天,大酒楼的掌柜都没这待遇!

  公告发出去的第一天,丸子坊这边就排起了大长队,一直从院里排到了院外。

  楚溪客一早就定好了选人的标准:人品第一,性情第二,能力与谈吐排在后面。

  其中还有一个心照不宣的条件:和离的,寡居的,家庭条件不好的,家中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的,优先录取。当然,是在满足上面人品、性情、能力等筛选条件之后。

  这些妇人与小娘子们从踏入通济坊的那一刻起,考核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有人热情周到,遇到一起来面试的不仅不会当成竞争者,还主动搭话,彼此交谈着,缓解忐忑的情绪。

  也有人谨慎冷淡,说话不多,但善于观察,不会主动跟人搭话,不过倘若有人过来求助也不吝啬伸出援手。

  还有人看似胆小怯懦,但性情温和,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也愿意为了自己想做的事付出努力。

  以上,无论哪一种基本都能留下来。

  至于那些插队的,说脏话的,邋里邋遢的,阴险陷害别人的,无论在面试时表现得多好,楚溪客都不会收。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些趣事。

  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调配奶茶的时候接连两次都捏碎了量杯,到第三次的时候差点哭了,生怕楚溪客让她赔钱。

  楚溪客却笑着问:“能捶肉不?”

  妇人怯懦道:“自小家贫,没吃过几回肉。”

  屋外传来一声嗤笑:“蠢货,小郎君都问了,就是给你机会,就算真没吃过也该回答‘是’。”

  那人以为屋里的人听不到,实际这边特意做了扩音的装备,外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楚溪客对妇人道:“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一遍。”

  妇人其实很想留下来,心里也挣扎了一下要不要顺着外面那人的“指教”改口,但想了想,还是说:“民妇确实不咋会捶肉,但磨豆腐、揉面是常做的,有着一把力气,不怕累!”

  楚溪客再次带上笑意,朝隔壁屋子招招手:“王娘子,你的人,领走吧!”

  王娘子就等着这句话呢,当即挽起妇人的手,亲亲热热地介绍起了丸子坊:“虽说没有奶茶铺子那么体面,好在每日都能吃上一碗丸子汤……”

  妇人晕晕乎乎的,每日都能吃丸子,这还不叫体面,那奶茶铺子得多体面啊!

  还有一位年近七十、无儿无女的老妪,有小地痞骗她这边有人施粥,这才过来排队。

  楚溪客十分耐心地跟她聊天。

  老妪渐渐放下怯懦,说起自己这些年是卖糖人养活自己的,只是近年来耳聋眼花,在外摆摊常受地痞流氓的欺负,而她又不是长安人,进不了官衙开设的慈幼局。

  老妪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俊俏的小郎君不仅不嫌她话多,还让人把她送去了仙草园。这下,她不仅得到了一份熬焦糖的工作,还有了个养老的地方!

  类似或感动或好笑的事,一天之内发生了很多次。

  ……

  招聘工作楚溪客只跟了三天,步入正轨之后就全权交给了董书生与蒲柳,自己去忙分店开张的事了。

  没想到,紧接着就出事了。

  那日,一个妇人领着自家儿子去应聘,态度高高在上:“我家二郎自然是识字的,看到你们告示上写的了。什么只招女子,还不是因为找不到学问好的男娃,这才退而求其次么?”

  说着,就把自家儿子往前推了推,继续道:“这不,我把人给你们带来了,他年纪还小,我们要求也不高,随便安排个账房的活计就行,等他磨炼两年,把里面的门道摸清了,再升为管事或掌柜罢!”

  “嗬,您这一通安排,是把我家小郎君的家都给当了呀!”蒲柳笑着打趣。

  那妇人扬了扬下巴:“我可没那个闲心,家里大郎来年下场科考,我还得好生伺候着呢!若非如此,也舍不得把二郎放到你们这里磨炼。就这样吧,工钱也不多要你们的,只把他的一日三餐照顾好就行。”

  蒲柳敛起笑意,讥讽道:“是不是还得给他请俩丫鬟伺候着?”

  听到这话,一直没说话的“二郎”摆摆手,施舍似的说:“这倒不用,这边不是这么多小丫头嘛,随便哪个给我打打下手就得了。”

  原以为妇人脸皮厚,没想到当儿子的更不要脸!他那选妃一般的眼神,若非蒲柳拦着,黑子都要冲过去揍他了!

  蒲柳好气又好笑,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奇葩了。

  董书生更是目瞪口呆,他是个斯文人,还真不知道这种……呃,一言难尽的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结果不用说,这对母子很快就被赶了出去,大杂院这边只当徒增一段笑料,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这对母子回家之后就四处宣扬,楚记只招年轻俊俏的小娘子,分明做的是暗门生意!

  不光嘴上说说,他家那位明年就要科考的大郎还写了两首讽刺楚记的打油诗,竟一夜之间传唱开来!

  这家人姓巩,巩家大郎在太学读书,颇有诗名,就连姜纾都说明年科举他很有可能榜上有名。

  因此,他的诗一出来,顿时给楚记这场别开生面的招聘抹上一层灰暗的色彩。

  那些清白人家的小娘子,别管是不是相信“楚记在搞暗娼门子”的说法,都不敢去应聘了。而那些已然应聘上的,有的也打起了退堂鼓。

  蒲柳气道:“大不了咱们就告官,把那些造谣的统统抓起来!”

  就连董书生也气得直跺拐杖:“若是官府不管,咱们就私了,让黑子带人把他们教训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污蔑楚记、污蔑这些清清白白的小娘子!”

  逼得一个斯文人说出这种话,可见巩家母子这次着实过分了。

  楚溪客也生气,若放在一年前,不用找黑子,他自己就夜黑风高给人套麻袋去了。只是,到底经历了将近一年的大事小情,如今的他内心已经很像一个诡计多端的大人了。

  他压下心头的气愤,说:“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算是做第二轮的筛选吧!”

  尤其是那些养在闺阁中的小娘子,将来分到各个店铺笑脸迎人,难免遇到性格古怪的客人,甚至动手动脚的,如果她们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不懂得如何应对,干脆就不要迈出这一步。

  因此,楚溪客决定,暂时放任不理,而是按照约定的时间进行员工培训。

  不出所料,原本选中的一百人,培训当天只来了一半。

  不过,让楚溪客欣慰的是,来的这些人中并非只是那些家境贫寒或者孤注一掷的寡居妇人,其中不乏机敏有志向的年轻小娘子。

  “非常好。今日,你们愿意和楚记共进退,明日,楚记亦会成为你们的后盾!”

  这是楚溪客送给这批新员工的第一句话,而这句话,也成为了今后每一届楚记新员工入职时,牢记于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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